48、假爹

齐轩愣了一下，沉默一会儿后才说：「我知道一直以来的工作的确是对你有些不公平，我想过了，以后会……」

「不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莫瑶瑶打断了齐轩的话，尽管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齐轩用这么正常的方式挽留人，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被齐轩用合同用医疗费用之前的欠款压死自己的准备了，可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这种方式。但她还是打断了齐轩的话，因为她不想被任何理由左右自己的决定，她要辞职。

「我要结婚了。」莫瑶瑶甩出一个重磅炸弹，「也就着年前年后的事情，我妈见过对方很满意，就差定日子了。对方说结婚后要我去他那里工作，这样方便照顾一些，将来结婚请假还有休产假之类的事情都很方便，我觉得也不错。」

齐轩的脸瞬间就黑了：「据我所知你自从和前男友分手就没和别的异性接触过，别告诉我你要和苏璿的男友结婚，呃……还有你哥那个……哥们。」

提起万年青时齐轩很犹豫，显然也是对这个人产生怀疑了。

莫瑶瑶大方一笑：「等我和万年青结婚的时候会给您送请帖的。」

「……其实结婚也不影响你工作，没有必要辞职，我会挽留你是因为你的确值得挽留。」

「值得挽留是因为李潇吗？我想她暂时不会来公司闹事了，要是她学经济上瘾才好办，那样不学个四五年是学不明白的；不过我猜她学不了多久，但是至少会懂一些，以后闹事也轻一点，你也可以向她细细分析形势。」莫瑶瑶想想说，「其实我觉得你什么都好，就是家事公事有点没分清。李潇毕竟是你母亲，她闹到公司这是你的失职，无论作为总经理还是儿子都是失职的。其实你可以好好和她谈一下，但我总觉得你有些看不起她，所以没办法静下心来和她商谈，只想着敷衍。」

齐轩听了莫瑶瑶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很喜欢她，谈话对我来说是个难事。」

「她也不喜欢你，可还是养了你十几年，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想找你麻烦太容易了，可她什么都没做。不管怎么样我都很佩服她，之前那些事都忍下来了，现在找你麻烦也是为了齐芸。对付她的办法很简单，她只需要你一个保证而已。」自从生病见过莫妈之后，莫瑶瑶每次见到李潇都会想到她妈，谁都不容易，李潇只是因为丈夫没给她安全感，她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和齐芸。

齐轩显然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莫瑶瑶的话，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而且很有压力。

许久后他终於说：「我考虑考虑。」

「那就好，」莫瑶瑶微笑，「算是你同意我辞职了？」

「这是两码事，」他依旧冷静沉稳地说，「我可以安排你去做别的工作，并且工资不低。」

「可是我想去帮万年青，他那边一切都刚起步，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帮忙。」

齐轩的脸色变得很纠结，他的语气也很纠结：「我想知道我输在哪儿了？他应该和你认识没多久，说不定还没我时间长。」

这回轮到莫瑶瑶发呆了，她在大脑了搜索了很长时间才想起自己之前收到的那束鲜花和工资卡增加的诡异的一百六十七块五毛钱，这才有点悟了：「你……前段时间在追我？」

齐轩点了点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能斗斗嘴，你还很了解我。总之……你很适合我。」

莫瑶瑶一摊手：「您就输这儿了。今天你要不说这话我都想起不起来你在追我，你要真喜欢上一个人就不要搞什么诡异趣味的暧昧，直接表白，不说难道还等着女方顿悟之后倒追你？还有你那语气，高高在上的，什么‘你适合我’，凭什么我要像一个商品一样适合你呢？」

「喜欢一个人，就放胆子去追，要不然等对方顿悟的时候，你早就被发好人卡了。可惜我现在连好人卡都不想给你，齐轩，你在这方面真不地道，所以输了，你明白了吗？」莫瑶瑶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生杀大权还攥在齐轩手里呢。

齐轩发现自己今天总是在反省，先是反省把莫瑶瑶大材小用的问题，又反省母子关系，现在开始反省追求女生的问题，好像今天在开检讨大会一般。他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端坐着的莫瑶瑶，她很年轻很漂亮，而且没了初见时的阴霾，整个人洋溢着自信和快乐，身周反复围绕着粉红色的幸福泡泡。

他会喜欢上她是因为那次加班时突然的心跳和悸动，一细想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穿上那身蓝色礼服时就惊艳了一下，再一琢磨好像一开始她把自己夹在门外时他就已经觉得她很特别了。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没有理由，也找不到到底让自己动心的是哪一刻，回想起来，每一次见面都是特别的。

「既然你这么说，应该是万年青发动了猛烈的攻势，那他是怎么做的呢？」齐轩发现自己很想知道这件事，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让自己死心。

「他……」这要说出去简直丢死人，莫瑶瑶一句都不想提，「他死皮赖脸外加卑鄙无耻还有无所不用其极，我被他赖上甩不掉，就只能从了。」

「……」齐轩有点无法想像那样做的自己。

「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不懂放下身段去爱一个人。」如果实在要理由，也只有这么一个。

莫瑶瑶突然不想再与齐轩说下去，她和万年青之间，太多事是别人无法理解的。这个世界不会有谁比万年青更爱她，一定要说理由，这一点就够了。

「我觉得你不是喜欢我，只是一时迷惑罢了。你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时，会放下一切的。」至少莫瑶瑶是这么认为的。

「你可以走了。」齐轩接过辞职信，淡淡地说。

莫瑶瑶以为他会为难自己，没想到齐轩会放手放得这么容易。

「谢谢。」她只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