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林听只回了一个字,“好。”
车窗缓缓上升,车辆启动,她紧紧盯着后视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距离被越拉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跟沈暮安分手时,她提前有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做心理准备,缓冲,过滤的缘故,那天在订婚礼上看到他跟柳依依站在一起,她是先气愤后难过,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但现在,此时此刻,对这个自己只认识半年不到,且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的男人,她只要一想到,或许明天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更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他朝夕相对,她心里就像被刀片割一样,痛得不行。
连月来,第一次控制不住,让自己在除了他以外的人面前痛哭出声。
程翰被她吓到了,立刻停车,有些无措地看她,“林小姐……你怎么了?”
好端端怎么就哭了呢?
不了解情况,也没多少哄女孩子的经历,程翰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给老板打电话。
“不要。”一见他拿手机,林听就立刻阻止,“你不要给他打电话,我等下就好了。”
抽抽搭搭,一句话分了好几段。
程翰绕绕头,没放下手机但也没有拨号,而是问她,“你没事吧?是哪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医院。”
“……”林听本来是痛哭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被他这话戳中笑点,导致结果是又哭又笑。
程翰彻底懵了。
又过了几分钟,林听停止哭泣,慢慢缓过来,边擦脸边看他,“你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啊?”
一般情况下,哪有在这种时候问女孩子要不要去医院的?
她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哭成这样,不用他提她自己就要求去医院了。
程翰脸色微窘,“交过的,但没遇到过你这种情况。”
性格不一样,表现也会有所区别。
林听也就随口一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程翰看着她,从收纳抽屉里拿出纸巾盒递过来,“你要不擦下脸吧。”
她化了妆,这一哭,全花了。
哭的时候失忆了,现在经他这么一提,林听也想起来了,立刻去看后视镜,顿时窘迫。
跟调色盘似的,太丑了。
抱着可能是最后一天的心态,林听再次从王婶手上拿到厨房使用权,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无比用心的做了一大桌,全都是钟斯年爱吃的菜。
然后再自作主张的给王婶放了两天不的假,让她可以回家。
林氏对林听而言也许是按照林剑锋的遗愿了结了,可对钟斯年而言,一切才刚开始。
左温伦是证据确凿,永远不可能再入公司,但林之易没有,他没有做过任何对公司不好的事,短时间内除了给他调动职位,不可能无故将人开除,加上金书琴手上的百分之五,他总共还握有林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即,他既是公司高层,也是股东。
股东大会后,钟斯年又召集公司高层开了场内部会议,下午又留在公司里处理一些事宜,直到晚上天黑透才回家。
与往日不同,整栋房子漆黑,没有透出一点亮光。
眉宇轻蹙,输入密码推开家门……
漆黑中透着不甚明亮的黄色暖光,来自餐厅方向。
开灯,换上鞋子,走进去。
才刚走几步,那个人影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按下另一个开关,把刚被他打开的照明灯关掉,同时:“不准开灯破坏气氛。”
有什么气氛可破坏的?
看着着微弱亮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走向她,“你在做什么?王婶呢?”
按照往常,王婶都是会闻声出来问好,打招呼的。
今日,格外安静。
昏暗的光线里,林听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镇定的催促他,“你快上去洗澡,洗完再下来吃晚饭。”
他的习惯,每次上班回家都是要先洗澡的。
钟斯年微挑眉梢,有些诧异的,“你还没吃晚饭吗?我已经吃过了。”
他诧异的是,最近连着给他冷脸,爱理不理的人怎么突然又对他这么……热情了?
今下午放她一个人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费尽心思准备一下午他加班,错过了,这次费尽心思准备一下午,他又吃过了,好似一个响雷夹着风雨打在身上,林听看着他,大半分钟过去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钟斯年晲着她像被雷劈中的傻样,嘴唇噙着点点笑意,“逗你玩的,我刚下班,正饿着呢。”
“……”她简直,有松口气的还好,也有被戏弄的嗔怒。
看他没有上楼的意思,又催促,“那你快去洗澡。”
她把菜稍微热一下,等他洗完澡出来刚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