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好胜一从宫中出来便直奔国公府来。
白苏墨同钱誉成亲的消息,她在西南守军处听说过。
白苏墨回京,她想着应是钱誉陪同的。
也想到,国公爷失踪的消息,钱誉是宽慰过白苏墨的,却不想,她问起白苏墨的时候,才知晓钱誉不在京中。而钱誉不仅不在京中,还应同国公爷在一处!
那便是……
范好胜心中震惊。
眼见白苏墨手中杯子摔落,喉间更咽几字,既而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范好胜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今日怕是闯了祸。
京中也好,宫中也好,甚至军中也好,都有人特意对白苏墨隐瞒了国公爷失踪的消息。
范好胜噤声。
面对白苏墨眸间的诧异,范好胜不知当如何接话。
但若噤声,便等同于默认。
白苏墨心底好似钝器划过,忽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由得喘不过气,呼吸越加急促,心绪难以宁静,只觉腹间一阵抽痛传来,遂而一手撑住一侧的书架支撑,一手捂住腹间:“好胜……”
她是想同她话说,但似是突然剧痛传来,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额头忽然涌出的汗珠,唇色也似是刹那间失了血色。
“白苏墨……”范好胜吓到。
流知和宝澶跑进外阁间,范好胜正好上前扶住她,她才好似得了支撑,重重喘了一口气。
但此时,她额头已浸出涔涔冷汗。
眉间因疼痛而皱起。
流知慌忙朝宝澶道:“宝澶,快!去请华大夫,再让人去找王太医和陆太医,快去!”
宝澶也吓懵。
眼中恍然不知所措,幸得流知清醒,宝澶赶紧点头,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外阁间,既而是苑中,脚下都打着颤,几次打滑险些摔倒。
外阁间亦有路过的粗使丫鬟吓住,流知吩咐道:“去,唤芍之来。”
粗使丫鬟忙不迭点头,连滚带爬般跑开。
“去屋里……”白苏墨勉强挤出声音。
流知一人扶不动,亦不敢多用力。
幸亏一侧还有范好胜。
范好胜她自幼跟着父亲在驻军处长大,虽不如京中旁的贵女心细,却沉稳有力。
也亏得范好胜与流知两人镇定未乱,扶了白苏墨回内屋的床榻中躺下。
不敢平躺,流知放了引枕在白苏墨肚子一侧垫着。
白苏墨心中先前的悲痛情绪,也忽得被腹间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
心中涌起恐惧与惧怕。
她腹中的孩子……
鲜有的慌乱涌上心头,好似同腹间的抽痛混在一处。
她不能……
她强迫自己连续深吸几口气,由范好胜和流知搀扶回房中躺下。
虽然躺下,白苏墨的唇色已是肉眼可见的泛白。
脸上似是因着疼痛鲜有血色。
眉间一直紧皱着,舒缓不开。
一手死死攥紧,一手捂在腹间,尽力稳定着呼吸,平复情绪。
只是额间的汗水越积越多,便是惯来沉稳的流知也一面替她擦着汗,一面忍不住手抖。
虽然她先前听芍之提过,白苏墨在途中有一次噩梦受了惊吓,胎相就有些不稳,似是也是眼下这样。但真到了当下,亲眼见着,流知还是后怕。
她与宝澶都未照顾过生产的妇人。
这苑中只有芍之。
流知紧张得一直咬着嘴唇,又怕动作中流露出来的慌神,会给白苏墨带去心慌,遂而再是手足无措都压在心间,其实背后也是湿了一层。
芍之歇息的地方就在苑中,促使丫鬟跑得快。
芍之比华大夫先来屋中。
“芍之!”流知见了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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