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大多爱热闹。
老妇人也不意外。
果真,钱誉言罢,这老夫人眼中都有了几许光泽。
而后闲聊些许,茶铺小二来送瓜果。
大夏天,凉茶虽可解暑,却始终是瓜果清凉。
钱誉见老妇人身后的嬷嬷在扇风,多有不便,便一手拎着衣袖,一手用公筷夹起一片香果片,放在老妇人跟前的碗碟中。
本也是举手之劳,并不多在意。
老妇人却是多看了他一眼。
此人应是极懂礼数之人,却不外显。
“公子是做什么的?为何会自燕韩京中来苍月?”老妇人笑容满面问他。
钱誉应道:“家中在燕韩京中经商,此番来,是替家中看生意上的事。”
老妇人好奇,微微挑眉:“是做燕韩同苍月的生意?”
钱誉笑:“并非只有苍月,此行前往过长风,南顺,苍月是最后一处,等晚些,便要从苍月直接回燕韩京中。”
老妇人颔首,一面饮茶,一面打量他:“公子年纪轻轻,家中可放心让你一人外出看这经营上的事?我听闻做生意极为不易,尤其是这国与国间的生意?”
肖唐便笑:“老夫人,我们钱家上下的生意其实全数交由少东家来打理,已有三两年了。东家正是放心,才同意我们少东家此趟出来的。”
老妇人倒是惊异:“那是不容易。”
“家父常说,多磨砺,方知其中深浅,此番也是历练。”钱誉一语带过。
老妇人赞许点了点头。
再过些许时候,太阳钻入厚重云彩,忽得敛了光泽,这日头便也没有早前那般燥热了。
嬷嬷朝老妇人道:“老夫人,这歇了许久,也应当走了,否则那端该着急了。”
清晨的时候,同梅府的人说黄昏前便回去,古安城离骄城还有小半日骄城,若是迟了,真怕梅府那头会着急。
老妇人也看了看天色,便朝身后的嬷嬷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只是此处是古安城的街市上,马车进不来,只能出了街市才能上到马车处去。
车夫已先去驾车。
嬷嬷简单收拾了随行的东西,便才扶了老妇人起身。
趁着离开间隙,老妇人辞别:“今日,多谢你陪我这老婆子说话,许久未听得燕韩国中的消息,今日这趟古安城没白来。”
“老人家高兴便好。”钱誉亦起身相送。
老妇人笑眯眯道:“那就此别过。”
钱誉拱手,目送她离开茶棚。
只是抬眸时,见这云层似是比早前更厚了些,又微微拢了拢眉头,唤了声肖唐将随行的伞带来。
嬷嬷已扶着老妇人行出些许,钱誉撵上:“老人家。”
老妇人驻足,钱誉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她身后的嬷嬷:“七八月间,天气无常,这云层有些厚,带把伞宽心。”
老妇人同身后的嬷嬷也看了看天色,皆是拢了拢眉头,先前不觉,眼下才倒怕是真有可能下雨。
嬷嬷道:“我们的伞,是落马车上了。”
此处行至马车处,确实还要一段。
嬷嬷又道:“伞给我们了,若是下雨,你们如何办?”
钱誉避重就轻:“老人家勿担心,我们晚些走便是。”
老妇人笑了笑,看他转身。
嬷嬷道:“这年纪人真不错。”
老妇人唇畔微微勾了勾,看着钱誉的背影,道了声:“走吧。”
行出不多时,真听空中一声闷雷。
不久后,这雨点便噼里啪啦落下来。
好在还有先前那把伞傍身,老妇人同嬷嬷才不至于淋湿。
等出了集市,马车就在集市口等。
车夫来撑伞,嬷嬷扶了那老夫人上马车,便是这雨下得再大些也不怕了。
等嬷嬷也上了车,马车缓缓驶离。
老妇人扶了扶衣袖,就袖口有些润泽,倒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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