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一个跟头摔死了,那倒是福气了。也算是无病无痛的,有什么不好的?我这干不了重活,家里歇了大半辈子了,可不就是求这么一天么?”钱鲁海穿着粗气说道。
钱健手里的的抹布一摔,有些抖着声道:“爸,你别这么说,我们听了心里难受。”
钱鲁海笑着摆了摆手,而后就在椅子上靠坐了下来。自打那年去广城寻弟弟钱鲁达,身子受了伤开始,他便没法再承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了。
老伴何慧家里家外一手抓,日子过得十分不容易。钱鲁海心疼老伴,也总是想着法子的帮着做点儿杂活,好歹也帮着分摊一些。
这两年,虽然儿子总是会拿钱回来孝敬,但是钱鲁海夫妇也总是不舍得花钱,而是专门用儿子的名义开了个户头攒着。对他们来说,这个年纪,总归还得为孩子多打算。
因而,家里的东西也就更不敢随便糟蹋了。诸如被子旧了,难免就会保暖效果变差,冬天盖身上也是泛着凉气。
老两口总是隔两年就拆一次被褥,将里面的棉絮送到郊区的老店去,重新弹一弹,翻新下也就将就着用了。
钱健和媳妇也跟着送过几床新被子,鸭绒的、蚕丝的、加厚棉被,这是什么季节的铺盖都想到了。可是钱鲁海见了却说,做事情还是要讲究实惠,这被子他们也舍不得盖,实在是浪费。
这会,钱鲁海坐在位置上,就在拉扯着被褥上的棉线。他一面扯,一面说道:“这外头到底怎么样了?生病的都瞧上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