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了之后,蔡隽几人就告退了,离开承乾殿之后,心里都不痛快的蔡隽和沈逸就互相埋冤了起来。
沈逸:“丞相也真是的,越来越纵着皇上胡来了。来年四月,顾夫人的肚子怕是成了皮球,纵观前朝历史,何曾出过皇上和大着肚子的皇后大婚的?再说了,这合不合体统姑且不论,这大婚礼仪繁琐,这顾夫人到时若是有个差池,下官怕是落不得个好不说,小命都危矣。”
蔡隽:“你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沈大人不是自己同皇上说了这担忧么?瞧皇上怎么说的?”
沈逸语塞,稍许才底气不是那么足地道:“下官与丞相在皇上心中分量可不同,下官的话皇上不听,但丞相的话,皇上定是听的。”
这个高帽子,若是以往,蔡隽也是受用的,但眼下,他就拒绝了,“皇上但凡听我一句劝,前面也不会为了立后之事,不吃不喝这么几日了。”
沈逸无话可辩,只能半耍赖道:“即便如此,丞相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蔡隽冷笑:“沈大人觉得,本相管得了?再说了,皇上在对待顾夫人之事上有多蛮横,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她一门子心思就在琢磨着怎么把顾夫人弄进后宫去,你还让颜大人如实上奏吉日。”
蔡隽口中的颜大人就是钦天监监正,闻言,这位正胆战心惊地听着蔡隽和沈逸斗嘴的钦天监监正听到蔡隽提及自己,立马虎躯一震,心中一阵叫苦不迭。
果然,被蔡隽堵得无话可说的沈逸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把矛头指向了钦天监监正,“你当日就该告诉皇上,今年和明年上半年都没有吉日,最好说三年内都没有吉日。”
“是下官考虑不周。”面对这两位都得罪不起的大官,钦天监监正只能做小伏低,先认了错,再小心翼翼替自己辩解,“大人有所不知,明年乃是个吉年,这万事皆宜的日子多,下官不敢欺君。”
沈逸倒也不是有心去为难人,瞧他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又怪罪不起人来了,“罢了罢了,眼下说这些都没用了。”
蔡隽睨了他一眼,没有搭腔,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立顾夫人为后的事已成定局,沈大人也莫要再想这些体统不体统的事了,赶紧安排妥当了才是正事。”
沈逸闻言,也不跟他抬杠了,“少不了要丞相从一旁帮衬一番的。”
蔡隽点了点头,“咱们该同心协力,不出乱子才是。”
这厢臣臣同心,都在忧心来年的帝后大婚如何才能不出纰漏,那厢的赵三思也在忧心不已,导致下午上课时走神,对太傅提出的问题,答得乱七八糟。太傅苏源早就因她为立后之事干出的事心存不满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骂,这会直接合了书本,借机把赵三思骂了个狗血喷头。
赵三思虽然不爱学习,但是个十分尊师重道的好学生,被太傅骂了,连怒都不敢,更不用说敢言了,直到太傅骂得太嗨,把顾夕照也当红颜祸水说了几句:
“……但凡涉及到那位顾夫人的事,皇上做出的事儿没有一件是明智的,可见就是那顾夫人迷了皇上心智,才让皇上这般为了人不管不顾的……”
太傅是个读书人,话说得含蓄委婉,但赵三思还是明白他是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家贵妃是个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