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一切听您的安排,老奴瞧着贵妃的神色尚平静。不过……倒是蝉儿姑娘十分激动。”李忠贤顿了顿,斟酌着道:“怕是……会恨您。”
“蝉儿是个活泼的丫头,但她待贵妃却是极真心的。”赵三思这倒不意外,又拿了一个包子小口小口啃,“云阳宫最是偏僻荒凉,公公暗地里派些人先去收拾一番,贵妃过惯了好日子的,怕是不习惯。”
李忠贤点了点头,稍许又看了赵三思一眼,见她吃不下了还在吃,又怕她坏了胃,“殿下若是吃不下了,别勉强了,晚些老奴再偷偷给您拿些糕点。”
赵三思摇了摇头,“我要听贵妃的话,该用膳时要好好用膳。”
李忠贤莫名觉得心酸,脑子里突然起了个念头,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道:“夕贵妃往后……”
“我往后还会去把贵妃迎出来的。”
李忠贤眼皮跳了跳,到了嘴边的那句“殿下往后要以什么身份把贵妃迎出来?”在看到赵三思认真啃包子的模样时,又突地落进了肚里,他不敢深想了。
用过善后,丧礼继续,赵三思仍旧要去明乾殿跪着给赵瑾守灵。赵瑾没有子嗣,除了她一个皇弟,虽还有几个皇妹,但都出嫁了,因都跟随驸马去了上任的地方,未在皇城,眼下都还没来得及赶回,而丧礼杠演又是在午门举行,因此这明乾殿除了守卫,就是赵三思守着赵瑾的梓宫。
嗣皇帝为表对大行皇帝的孝道和不舍,一般都要自己通宵守灵,但朝臣一般在亥时三刻的样子就会来劝,嗣皇帝推迟一番,磨蹭到个亥时末才走。
赵三思却不管这么多,李忠贤带着丞相太傅等人来劝时,不等人说一番为国为民的大理,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她麻溜地让李忠贤扶了起来。
来劝的众人:“……”
赵三思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她就听夕贵妃的话,该歇息时要好生歇息了。因这几日事情多,为了方便,李忠贤就安排她歇在明乾殿的暖阁,她困意上来了,也没推迟,不让人伺候,就和衣睡下了,留下花容和云裳在外面轮流守夜。
翌日,不到卯时,花容就在外头敲门叫人。赵三思睡的迷迷瞪瞪,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才想起什么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朝外面喊了一身,吩咐花容进来伺候。
国丧期间,一切从简,这伺候主子起床也没了往日那么多规矩,花容独自进来,一边帮她理衣服,一边传着李忠贤送过来的消息,“明昭公主收到消息,带着驸马和世子连夜入了宫,如今已经在宫里头了,李公公说,可要引人来拜见您?”
赵三思除了对那位喜欢欺负她的明和皇姐有些印象,对其他皇姐倒是没有太多印象,“明昭公主?”
花容会意过来,“明昭公主是您的二皇姐,驸马陆轲是当年的新科状元,也是个有造化的,娶了公主,先帝感念驸马有才,且对公主宠爱有家,公主生下世子后,皇上便封驸马为隆平侯,担任柳州巡抚一职。此外,明韶公主是殿下的三皇姐,远去和亲的明和公主是您的四皇姐。”
赵三思点了点头,暗暗在心里记了一遍,琢磨了片刻,“如此,便召二皇姐来,顺便命宫人准备好孝服,倒是我带皇姐前去祭奠皇兄。”
花容欠身应了,出去吩咐宫人去请,自己又赶忙去小厨房将备好的早膳端了出来,“今日陆陆续续会有一些在外的宗亲和外地官员前来,殿下定是又忙,先用些东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