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忆荞猛然一个力挺坐了起来。
光顾的困顿慵懒呢,都忘了姐姐和林韬是要去国外度蜜月的。
蓝忆荞也想去,但她不能。
她有三年期限不能随便走动,更不能出国,谭韶川要去给她做个担保让她免除三年禁限期,蓝忆荞没同意。
人人都喊她女囚,她就是要在女囚这个基础上,自己爬起来,她要告诉任何人,三年以内,她会在这片土地上,做的很好。
不是靠老公而起来的。
匆匆穿了衣服,她和老公一起去苏焕和林韬的家中,发现林韬家也和自己家一样,张灯结彩,非常喜庆。
父母以及苏焕的养父养母都已经来到了,正在交代苏焕,该带什么,检查是不是缺了什么,钱带够了没。
蓝忆荞来到苏焕跟前:“姐,新婚愉快。”
苏焕也看着荞荞:“荞荞,新婚愉快。”
姐妹两人眼中都流露着同样的神色,一年前,她们两人同住在一间小平房内,吃了上顿没下顿。
而这一时刻,两姐妹同时都找到了可以终身依靠的男人,彼此间的这声祝福,也只有姐妹俩最能懂的各种分外不容易的深意。
将姐姐和林韬送到飞机上,林知了领回来跟着梅小斜和蓝留根,和父母分别的时候,她倒是一点都不难过。
蓝忆荞问她不想爸爸妈妈吗?
林知了抬起小脑袋回答:“不想啊,我现在有姥姥和姥爷陪伴我,不想的,爸爸妈妈有爸爸妈妈的二人世界要过,再说了他们俩还有任务呢。”
蓝忆荞好奇的问:“林知了,你该不会是让你爸妈给你从国外带一堆好吃的吧?”
“我有那么贪吃吗?”林知了举起小胖手拖着自己下巴颏问道蓝忆荞。
蓝忆荞:“……”不贪吃,可你就是胖!
“你给你爸妈分派了什么任务啊?”蓝忆荞忍不住问道。
“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呀,我知道我跟在爸爸妈妈身边,会让他们很忙,只顾得照顾我呢,没时间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了,所以我现在跟着我姥姥姥爷啊。”
蓝忆荞:“……”
梅小斜+蓝留根:“……”
苏焕的养父养母也都乐呵呵的笑。
作为长辈,子女一旦结了婚,首先想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林知了的一句渴盼的话,其实也是说出了四个老人的心声。
梅小斜看着蓝忆荞:“荞荞,你和韶川也得抓点紧,你看我和你爸现在身体好,还能帮你们带一带,等我们年纪大了……”
“我知道了妈,您别说了,也不怕苏伯伯和苏伯母笑话。我有点困,昨晚没睡好,我回去睡个回笼觉。”说完,蓝忆荞便钻进了谭韶川的车里。
“荞……”
梅小斜在身后喊了一声:“这孩子,一直都挺勤快的,怎么现在泛起懒来了?”
她看着苏父苏母笑道,一边笑也便也打开车门让蓝留根,苏父苏母坐进车里。
开车回去了。
回到家中,蓝忆荞果真又睡了一觉。
这一睡便睡到了大中午,李嫂上来喊她吃饭她都还没醒,身上还是犯懒。
一脸几日,她婚假的这几天,她都是每日睡不醒,后面的几天,又开始胃口也变得不太好。
她寻思是因为天气转热,以及春困的原因吧,一开始也没有太在意。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她又恢复了去公司上班的日常,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她给公司里的人带去了一后备箱的喜糖。
准备的是整个蓝溪时装公司每人一包上好的巧克力。
巧克力分发给楚桥梁和楚心樱父女俩的时候,楚桥梁当场泪眼喷发。
“爸,如果你想荞荞的话,去给她道一声祝福吧?”楚心栀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又怕父亲对她发火,又担心父亲的身体长此以往别再生病。
楚桥梁抬眼看了看楚心栀,真的去敲了蓝忆荞的办公室门。
“叩叩叩。”
“进来。”蓝忆荞一边低头审阅设计稿,一边说道,这一边的手上还下意识的拉开大班桌内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包巧克力。
她寻思着,别再是什么客户之类的,如果见到了,也要送给人家一包。
门开了,一抬眸,她看到的竟然是楚桥梁。
蓝忆荞合上设计稿,脸上平淡的问道:“您早啊,您怎么……有事儿吗?”
刚刚拿出来的巧克力,又被她塞回去了。
“荞荞……”
楚桥梁的眼圈红了,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你……那么多人参加你的婚礼,难道就多爸爸一个人吗?你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不恨爸爸了,可你让所有人参加你的婚礼,却不让爸爸参加?作为一个父亲,却没有权利参加唯一女儿的婚礼吗?”
“爸。”蓝忆荞淡淡的喊了一声。
“嗯?”楚桥梁惊了一下。
“您说完了吗?”
楚桥梁:“……”
蓝忆荞喟叹一下:“你说我不原谅您,您有没有想过,我什么时候怪罪过您?从我一出生,不会吃不会喝,刚从母胎里出来最柔嫩的时候,您把我扔到垃圾箱里,爸!我恨过您吗?”
楚桥梁:“……”
“五岁,我在您的家里,一个人瑟缩在楼梯角落里看到您的几个养子女在餐桌上吃妈妈给他们买的山楂糕,我急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流到我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您和妈妈说我不讲卫生,您一巴掌打过来,打的我的牙齿都松动了,我恨过您吗?”
楚桥梁:“……”
“从我生出来,到我大二,我所有的学费生活费,您给我出过一分钱吗?我和您的养女在同一所大学里读书,您的养女大学期间就已经有自己的私家车了,而我,穿的是露脚趾头的布鞋……”
楚桥梁:“……”
“我初恋男友被楚心樱抢走了,她还要在楚心茉的唆使下和计策下陷害我色诱,杀人,入狱,我在监狱里蹲了两年,您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大冬天里,我被人在冰水里泡了不是一个星期,是一个月,我被人冷水里泡的同时,我天天被人灌冰溜子,不是冰水。您只知道您心爱的楚心樱被我整了一次,您就各种辱骂我,您可知道,我在监狱里被人迫害到九死一生的地步?”
楚桥梁:“……”
“自从我进了监狱之后,我就被冠上了,色诱,不要脸的女人,专门抢亲姐的老公,各种骂名,爸爸我想问您,我到底抢了谁?楚心蔷的老公吗?您探监的时候亲口问一问我妈,我抢了没有?苏瑾延吗?我有韶川这样的老公放着不要,我去抢苏瑾延?韶川吗?难道不是您亲自把我送到韶川的身边给他做暖床的工具吗?我给她做暖床的工具不算抢他,我成为他的老婆就是抢他了,是吗?”
楚桥梁:“荞荞……爸爸知道错了,你……”
蓝忆荞笑:“这么多年了,我无依无靠,我只能承受,承受的了承受不了,我都只能承受,我没有别的办法,而当我知道整个楚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想尽一切办法要我死的真正原因,原来是想要我的心肝肺,挖出来给您最疼爱的您的小女儿。您告诉我……如果是您,您难道不会疯,不会成神经病吗?”
楚桥梁:“荞荞……”
“所以爸,我和您,我真的不恨您,因为您给了我基因,如果您真的如您所说的那般,您后悔了,您爱我,请您让我过我的幸福日子……可以吗?”
“爸,爸就是心疼你,想看看你,你妈妈,你养母她现在不也慢慢的接受你姥姥和姥爷了嘛荞荞,给……”
“爸,您和姥姥不一样,姥姥把我妈养到十八岁,他们只是忽略她,嫌弃她,却从没有把她置于死地,更不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加注在她身上各种污蔑,更不会去要挖我妈的心肝肺,而您呢,您觉得我们之间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还有什么?仇恨吗?我不想恨您,之后也不会恨您,如果将来以后没人给您养老,我来给您养老,我只能做到这样。”
楚桥梁:“爸爸,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爸爸走了。”
“谢谢。”蓝忆荞的声音很低。
她在压制胃里一拨一拨的泛上来的恶心的感觉,楚桥梁关门的一刹那,她已经忍不住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的往下咽。
但
又一波强烈的恶心再次袭来,她一弯腰对着垃圾桶一阵狂吐。
吐的双眼通红,吐得喉咙眼都有一种撕裂的痛。
可她还没抬起头来,又一波的恶心袭来,她又是一阵狂吐。
吐到后来,她整张脸都惨白了。
她不知道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
怎么只有吐,却没有拉肚子的迹象?
正要打电话给助理,想让助理给她买点药来吃一吃,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谭韶川打来的。
接通,她有气无力的喊道:“韶……川……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