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她的是她半边腮帮子上的肉被苏焕活生生撕了下来了。
这可,她疼的在地上哀嚎连连。
戴遇城却站立不动,而且还任由苏焕打电话给外人。
这一刻,傅馨儿才切身体会到,激怒一头兽性大发的母狼对她来说会造成什么样永远无法弥补的后果!
看着苏焕蹒跚着,一身血污,一只脚在刚才撕咬她的时候鞋子被脱落了,苏焕就这么光着一只脚穿着一只鞋步履歪斜的再次逼近她。
坐在地上的傅馨儿来不及护住已经被撕伤的脸颊,只双手撑着地面往后退,一边退后一边喊着戴遇城:“阿城……呜呜呜,阿城快救我,苏焕疯了,她现在是疯狗,是野狼,她没人性,她要咬死我。”
戴遇城依然无动于衷。
“我的包袱卷呢?”苏焕第二次来到傅馨儿跟前,傅馨儿吓得双腿乱颤:“别咬我……别咬我……呜呜。”
“我的包袱卷呢!”
“我……”
“说!我让你说!我的包袱卷呢!你个野鸡婊子杂种孬种破烂货你每天过着备受宠爱的无忧无虑小公主的生活,你凭什么把我赖以生存赖以吃饭的包袱卷给我扔了!你凭什么!我的包袱卷是靠我每天摆地摊赚回来了的,不是偷盗你家的东西!你凭什么给我扔了,你有什么权利!杂种!”
苏焕一边掐住这傅馨儿的脖子一边嘶吼,她的嗓子在昨天被她吼破了,其实她这么用尽力气的吼叫,声音却并不是很大。
只显得粗哑干裂,让人听了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满嘴的血,牙齿都被血染红了。
吼完之后便神经质的看着傅馨儿手脖子上的帝王绿手镯子。苏焕一个猛扑抓住傅馨儿的手,毫无章法的使劲往下拽手镯子。
“你这个强盗!这是荞荞送给我的镯子!这不是你们戴家的东西!你带着它你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苏焕使劲浑身的力气往下拽镯子。
疼的傅馨儿又一拨鬼哭狼嚎。
拽了三四次苏焕看着拽不下来,便一个垂头又想趴下咬,她就是把傅馨儿的手脖子咬断,也要把荞荞送给她的镯子拿回来。
傅馨儿凄惨叫道:“你疯了!”
紧接着,她右手握住左手手指头缩在一起往下一撸,手镯子掉在了地上,另一只同样也是这样摘下来了。
顷刻间,两只镯子苏焕又拿在了手上。
她:“噗呲”喷泪而笑。
宝贝一般的看着失而复得的镯子,将它们抱在胸前,就如同抱住了荞荞一般,苏焕泪如雨下:“荞荞,都怪我我不听你的话,我为什么不听你的话?你对我那么好!你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你用你受过的苦难付出的代价来告诫我,然而我却不听……荞荞,我对不起,不过还好,我把你送我的镯子终于又抢回来了……”
她起身,就这么光着一直脚,穿着一只鞋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戴遇城的卧室。
一边走,一边幽冷的自言自语:“老娘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到底欠你们什么!不就是当初看上你戴遇城喜欢你戴遇城吗!就因为我喜欢你,喜欢有钱的男人,我就要遭受你们全家给我的灭顶之灾!我是喜欢你的钱可我得到过你一分钱吗?既然你们全家打定了注意要合起伙来弄死我!好啊!我今天就死在你们家,我臭也要臭在你们家的大厅里!”
她一边走,裤管往下流的血便顺着她的脚步蔓延。
回过神来的戴遇城看的触目惊心。
他迅速穿上衣服向外追苏焕。
“阿城……”
被吓的剩下半条命满脸是血的傅馨儿喊住戴遇城,都到这个时候了,阿城不管她吗?
“馨儿,脸上只是轻伤,医院里打个血清消消炎就好了,一会儿我让佣人送你去医院。”戴遇城回头匆匆对傅馨儿说道。
语毕
一转头继续去追苏焕。
“阿城……”傅馨儿歇斯底里喊叫。
戴遇城没理她,只追在苏焕身后,跌跌撞撞下楼。
这时苏焕已经走下楼去。
站在楼下大厅里听动静,却不敢上楼过问的佣人们一看到苏焕不人不鬼的样子,个个吓得尖叫。
也该着巧了。
这个时候,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正好从玄关处进来。
老太太昨天被戴遇城的司机送回自己家之后在家里就跟老头子商量说苏焕又被戴遇城接回来了。
不过这次回来脾气很大。
不受管束了。
都敢谩骂她谢老太太了。
老太太觉得苏焕是因为有了和荞荞这层关系,她在有意的和他们摆谱,在和他们拉硬弓。
老两口在家商量了,今天一早就过来和苏焕谈判,如果苏焕能说服荞荞认他们做姥姥老爷,那她可以考虑不和苏焕计较。
并且把苏焕的三十万还给苏焕。
三十万嫌少的话,五十万也可以,只要苏焕去说服荞荞。
然而,老两口进来玄关,第一眼看到的苏焕却让她们吓一跳。
尤其是老太太,她失声说道:“你是人是牲口?”
她肚子里还有气,因为昨天苏焕喊她牲口,所以她也这样问苏焕。
苏焕朝老头老太太桀桀冷笑。
露出了一嘴血红的牙齿,声音粗哑的厉害:“我本来就是牲口呀!你们不是一直都把我当牲口的嘛,你让我跪在地上供傅馨儿骑马的时候,让我跪在曹瑜的跟前给她垫脚的时候,让我跪在你旁边给你捏脚的时候,不是一直都把我当牲口的嘛!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人是牲口?”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浑身是血?你是不是来例假了?你……你好脏!”谢老太太嫌弃的表情看着苏焕。
“阿城……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老太太随之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戴遇城。
戴遇城还没说什么,苏焕已经跌跌撞撞来到谢老太太跟前:“呸!”
又吐了老太太一脸污血。
“你个老杂毛!老妖精!老巫婆!我脏怎么了!我今天铁定了要死在你们家的大厅里的!别忘了我还没跟戴遇城离婚呢!这里是我的家,我要死在这里!我要恶心死你们全家!我还要告诉你我死了变成鬼,夜夜来找你算账!老杂毛!老妖婆!你也配活这么大岁数!”
“呸!”又吐了一口。
一向尊贵雍容的老太太,从昨天到今天被苏焕吐了三口了。
八十岁的人生,她何时受到过这样的轻贱?然而这一刻,她看这样的苏焕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胆颤。
像似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戴遇城已经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苏焕旁边,正要一把抱起苏焕把她送医院。
但是苏焕对他已经有了极敏感的防备。
她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抱他第二次了。
她一个卧倒咕噜噜滚到楼梯口处,双手箍住楼梯的扶栏,死死的抱紧:“哼!别想把我扔出去!我就是要死在你们家!来呀,打死我!”
“我今天就是赖在这里!”
“不是没有离婚吗!不是说这是我的家吗!”
“我的家我就有权利死在这儿!”
“苏焕,别闹,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的包袱卷我给你找回来,你流产了,你需要去医院清宫,不然对你身体不好,听话,好不好?”戴遇城对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流产了?”苏焕恍恍惚惚的问道。
“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所以你现在听话,马上去医院救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呸呸呸!”
苏焕连吐了戴遇城三口,流着泪说道:“孩子流了是他的福气!不要也罢!反正我已经把狗娘养的傅馨儿咬伤了,难道让我的孩子跟我在牢狱里生活么?还不如流了,再过不久妈妈就会去陪他了……”
说完,她又死死的抱住楼梯的栏杆扶手。
任凭戴遇城怎么劝,她就是不起来。
戴家的佣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暗自垂泪。
平心而论,夫人在戴家的这五个月,真的是什么活都干,尤其把先生,把小姐伺候的妥妥帖帖,甚至把谢老太太也伺候的再找不到这么好的佣人。
这可是夫人!
就是一个佣人都有工资可拿,可是夫人却没有?
真不知道先生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对所有人都能说得过去,为什么要对一个枕边人,最亲近的人,苛待成这样?
她欠你的吗?
她跟你有仇?
这个时候,别墅的外面有吵闹声。
“先生,你找谁?先生,你不能进去!”话音未落,玄关处林韬已经闯了进来。
他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西装的外扣都没有来得及扣上,他的眼神放射着犀利冷沉的光。
一进门便说道:“戴遇城,苏焕呢?”
戴遇城抬头便看到了林韬,心中一愣。
林韬竟然从长发剪成了板寸?
竟然是他?
前几日阿坤向他回报的时候,一直在说:有个板寸头的男人总来找苏焕。
他问阿坤这人认识吗,阿坤说不认识。
戴遇城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剪了板寸头的林韬。
“林律师,呜呜……”抱着栏杆的苏焕看到林韬突然哭的像个孩子,她猛然松开栏杆,朝林韬扑过去。
林韬展开双臂,一把将苏焕紧紧抱在怀中。
然后痛心疾首的仰头,闭眼,眉头高高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