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十二楼建造极其精巧,是一处我平生见过除弇洲岛以外最大的偃机,我派祖上先师怕是为了它连命都搭上才能做得出来。但它当年没有启开,如今重建也无法启动,是因为欠缺某些必要的条件。”
“什么条件?”
“如此巨大的偃机,条件定然非常苛刻,万难达成,否则万一不小心歪打正着,岂不是好笑?我猜定是与‘堰天灾’有关,否则十二家也不会那般恨沈忘荃入骨。”他顿了一顿,“那可能最终便和你有关,因为你是当年堰天灾始作俑者的唯一传人了。”
正说到这,外面突然传来俏凌凌的两道话声,齐声道:“那倒也不见得。”
一掀棉帘,走进来一对少年男女,女孩浑如美玉雕成,毫无藻饰,肤如凝脂,眼如点星;男孩却机灵跳脱,好像个猢狲转世,一双眼滴溜溜打转,没一刻能好好安生。两人一躬身道:“文公子,贝先生,各处都寻你们好久,担心出了事;请跟我们回去吧。”那少年转脸瞧着王樵,嘻嘻笑道:“希樵真人也一并来吧,我家主人等你好久了。”希字是王樵在修道时的行辈。
王樵隐约觉得两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可却一时想不出在哪里曾见过;贝衍舟和文方寄相互换过一个眼神,又朝王樵点了点头,只得站起身来,好像凭他俩却拿这两个孩子毫无办法似的,起身走出船厢。“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明明将船泊在湖心随便一座小岛上,这湖上纵横千岛,即便一个个找去,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寻到。
那少女道:“我们循着歌声来的。”她朝着站在岸边,一脸冷肃之气的喻余青微微一笑,“我听到你唱歌。那是我唱过的曲儿……你还记得。”
喻余青却认出了他们俩。当年城里的小偷兄妹,如今已经抽开了身条,长得半大;只是精神头彩都显得好得很多,面颊丰腴,穿着也干净利落起来。“如今我们以石为姓,禤先生给起了大名,叫石中侯、石中玉。”那猴儿般的少年嘴如炮仗般噼噼啪啪,道个不停,“玉儿的癔症也好了不少,如今几乎不发作了。喻宗主也在这里都最好不过了,大家一起回去,还热闹些。”
喻余青微一扬眉,按手而立,“若我不从命呢?”贝衍舟望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和这两人硬拼,居然似对这两个不过半大孩子颇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