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业道:“嗯,所以万大侠第一步打算杀了我们全山上的教众,第二步杀了老祖宗,第三步再自相残杀。好得很,好得很啊!”
万濮松脸上一僵,却也没作色,道:“史仙主,就像刚才张仙主说的那样,若是他老人家还好好地,我们怎么可能上得到这里?老祖宗毕竟对我们有恩,饮水思源,功过相抵,我们可以不动手,但要看着他为他送终入殓,也算尽了孝。至于山上剩余的教众,若是史仙主发个慈悲,我们也可以尽数放下山去。”
那张仙主正是受伤被刺在地上的那位,是五鬼中的“春瘟鬼”张元伯,此时笑道:“你们一路杀将上来,如今居然让我们发慈悲。”那矮子怒道:“你们恫吓、要挟我们听命之时,可曾讲过慈悲?如今种种,正是报应。”
万濮松道:“若是史仙主答应将南派‘千门百会’的借契取出、当众烧毁,我们便放山上教众下山。”
喻余青听他们仿佛讨价还价,议论生死,心道:“这可糟了,他们打成这样,无论哪一边,都似乎认定蟾圣已经死了似的,无论他们谈得拢谈不拢,都没空来理我。”但要趁机去寻蟾圣,上山口的路被守得死死的,料想插翅也难飞上去。他慢吞吞悄悄从树后挨近,果然众人正在胶着,没有人发觉。
那春瘟鬼张元伯道:“今次我们倒了大霉,也只好由得你们。鬼蟾山什么的,也不必再提。但我教你们一个法儿,不如就在现在,在这里选出新教宗出来。选了是谁,大家都心服口服,那我们便让开道路,请他沿通天道上去面见蟾圣。”
群雄都一价声喊道:“凭什么?我们都要上去!”“他奶奶的,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神仙,旁人看不得?”
史文业冷冷道:“我二弟乃是好心。你当他身上这伤是哪里来的?我们兄弟五人,另外三人怎么又不见?”
那头陀奇道:“你们兄弟阋墙,自相残杀,难道还有理了?”
张元伯叹了一声,道:“我们兄弟阋墙,那是有的。自相残杀,那却未必。各位不想听蟾圣命令,把南派基业、子孙后代的命运毁于一旦,因此不顾性命,杀上鬼蟾山来。我们兄弟五人说一句僭越的话,这蟾山事务,这么多年来其实是在我们手下掌管,我们也不愿见它一朝衰颓。谁料这次我们四鬼出马和北派抢人,居然吃了个大钉子,被北派的禤百龄算在了前头。蟾圣病中神智昏聩,听到我们没有把凤文的传人抢来,勃然大怒,一掌将三弟刘元达打死了。我们几个抢上去想要相救,结果大哥挨了一指寒冰指,我挨了一招无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