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头顶上有人低声唤道:“三哥,三哥,你醒了没?……”耳畔陡然尖声利啸,破空而来,捞着自己腰间的手陡然一松,王樵只觉得身子一空,只觉得梦中翅膀陡然消失,便往下落。还未滑下三寸,那坚实手臂又望他腰间一捞,将他带回怀里,怪道:“生死关头,你还装睡!”
王樵才发觉自己坐在颠簸马背上,被喻余青抱在怀里,正沿着山路狂奔。恰才暗器破风而至,他不得不一霎间松手反接暗器打回,这才再搂住这位睡神仙,还不至于让他掉下马去。王樵朦朦胧胧,只觉得枕在心上人怀抱之中,嗅着他颈间气息,胸膛薄汗,天底下也没有比这更温暖快意之事,笑道:“我没装睡啊……怎么回事?我做了个怪梦,确确才醒。”
喻余青也仗着艺高人胆大,后面追赶人声全不放在眼里,道:“你还好罢?做什么梦了?”
王樵道:“梦见一位高人,死缠烂打,要教我武功。”
喻余青哧地笑道:“那可好了,学到没有?——你坐直些!”双手一放,又两边反捞了四对金钱镖,扬手打回。后头隐隐传来马嘶人呼。王樵控住马缰,道:“我学不成的。”喻余青道:“你不懒就成。至少学个自保,还是不难的。”
王樵靠在他怀中,喃喃道:“我要是不懒,又能自保,这等福分,可就享不到了。”
喻余青一怔斥他:“你瞎说什么!”却也没推开,任他仍然靠在怀里低低调笑。明明身处险境,对于二人而言,居然仿佛闲庭信步;刀光剑影,压根不值一哂,胜不过彼此依偎。
突然前面一阵长声马嘶,眼见跑在前面的文方寄和贝衍舟同乘的那匹马勒缰停步,面前道路上居然排开几个黑黝黝的人影,身形古怪,仿佛鬼魅,拦在路上。
喻余青暗暗叫苦:“糟糕!在前头也有伏兵。”
王樵问:“这伙人什么来路?干么像是一伙强人般追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