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仁炳道:“实不相瞒,我们想再请弇洲先生出山,做一具傀人。”
那总管面露难色,道:“星主来得不是时候。莫说傀人之技早已被本派废止;如今先生不在洲内,而此时庄中略有事务,亦不便待客。还请……”
他话未说完,梅九便笑道:“不妨事。我把你们贝小先生顺道带来了。您看还待客不待呢?”几人将那桌子抬来,梅九一手扣住贝衍舟被捆住的手腕,一面说道,“我听说弇洲的花茶天下一绝,哈哈哈!今日是不是有口福了?”说罢抬脚便往门里就走。
贝衍舟对文方寄耳语道:“现在!”
文方寄猛一发力,那桌子应声而碎,他抱住王樵就势一滚,往山下飞奔。扛着桌子的四人没反应过来,被陡然带倒,返身正要追时,那门里簌簌射出暗器来,再往前一踏,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铁钩,将他们带倒;一人攀上树枝,躲过地上的铁蒺藜,那树枝却陡然活了也似,一把将他捆住,摔在地上;两名侍童手持金光灿灿的兵刃,朝梅九脸上削来。饶是疯癫的他也慌了神,将贝衍舟一把提起,挡在面前,叫道:“你们不怕我杀了他?”
那老管家却只是恭恭敬敬道:“少主人,此间不便说话。”
贝衍舟笑道:“那我们进去再说。”把梅九值当看不见的空气一般,抬脚便走。
梅九怒道:“且慢!”一招“回风抱月”,回手一拽,就要把他拽入怀里。他如今疯癫痴傻,当年却不是,这一招曾揽得多少美人归,使起来潇洒风流,欲拒还迎,使人撒不开手,无论你用什么招式来抗,指间黏连之处,定然一股内力猛然缠上,让人脱身不得。谁料贝衍舟动也不动,应也不应,任由梅九扣着他手臂,突然地底一动,一柄铁钳钻出,径向两人相连的手臂剪来。
此处浑如方外,偃师之国,遍地机关,果真不假。梅九一怔,反应便要躲闪,但又想到,这东西既然冲着他们二人来,那他不松手,也断断不敢伤了自家主子;因此倒也不急,只见那钳嘴剪到手腕,当真势头不减,还是暗叫一声不好,抓住贝衍舟,向上跃起。贝衍舟笑道:“啊哟,你瞧上面是什么。”抬头一看,见头顶一张大网直直罩来,避无可避,两侧四名童子持剑刺来,居然连贝衍舟也毫不顾忌。他道:“好啊,我看他们敢不敢拉着你我一起死。”将他当做盾牌一般,兜身抱住;贝衍舟笑道:“你都认出我是贝小先生,却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反手一扣,一根指甲突然暴长数寸,反向他眼珠扎去。梅九急忙往后便仰,那金网便像有眼睛一般,正好从二人之间罩下。四名童子正扑到近前,却双手一抬,竟将贝衍舟双脚倒提起来;顶上两根藤蔓垂下,将他双脚吊起。四名童子手持的金剑却并未攻击梅九,反而往地下一插,同时绞动。那地下的机关一旋,竟将那金网牢牢钉在地上,四周地面上伸出四只看上去模样骇人的大钳,一边一个将梅九牢牢按住了。贝衍舟单手一挥,那树上的藤蔓便变戏法一般缩了回去,他轻巧巧落地时,周围的童子也尽皆躬身行礼道:“恭迎先生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