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奇:“哟哟,这话的意思是人家内在不怎么样?都给你送伞了,挺好的吧,你也别要求太高,这年头没谁有义务对另一个人无私无求的好。”
苏烈愣了一下,说:“我对他能有什么要求……”
赵安奇忒喜欢八卦,缠着苏烈问:“哎哎你再说说呗,这小帅哥内在怎么样?也是我们学校的吗?我敢打赌,他要还上学的话保准是班宠,一堆女生都得被勾搭走,有市场啊……”
“别打他的主意!”不用明说苏烈也知道这家伙在琢磨什么,心想着沈桐的内在怎么样还真不清楚,一起住了好一阵了也没发现他表现出身为小白脸儿该有的素质,不懂得曲意逢迎,也不懂得怎么讨好衣食父母,智商情商都不在线,还不如猴头菇讨喜。
搞不好沈桐压根没有内在,就是徒有其表。
正出着神,一把伞遮去了头顶不停下坠的水珠,苏烈扬起头,看见一片碧蓝晴空。沈桐抬手掸了掸他发梢的水珠,说:“我都喊你半天了,也不走快一点,头发都淋湿了。”
苏烈脚底踩弹簧,一个猛子从伞底下弹开,气急败坏地吼:“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碰我吗!”
沈桐被他吼一脸,心说果然还是三昧真火,这小孩儿大概也从太上老君那里摘过葫芦,或者在炼丹炉里吃错了药,原地爆炸连个理由都不需要。
赵安奇不怀好意地冲苏烈挤眉弄眼,劝他说明天考试之前可得多喝点儿水,否则容易把试卷给烧咯。苏烈毫不客气地满脚开踹,赵安奇屁股一扭就躲了过去,被苏烈笑骂成“搔首弄姿的小表子”。再回头时沈桐的伞已经若无其事地又飘过来了,好像刚才凶的不是他似的。
苏烈有些心软,这种人会没有内在吗?或许吧,如果有的话,要么是内聋,要么是内傻。
侧头望去,小矮子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已经把手臂快举成投降的角度了,苏烈无可奈何,放低了声音说:“这么几步路至于打个伞么,能不能别矫情。”
沈桐冲他友好而不失礼貌地笑笑:“你发型淋塌了,像秃毛鸡一样。”
“啊?”苏烈赶紧理头发。
沈桐一本正经:“骗你的。”
“……”苏烈说,“无聊。”
沈桐高高举着伞,跳过路边的积水坑时自己跳了一小跳,伞面却还稳稳罩在某只大高个儿的头顶。大高个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接过雨伞。可惜雨伞不够大,沈桐的半边肩膀都露在外面淋着,苏烈瞧见白衬衫上沾了湿痕总觉得心里头不透亮,不通畅,得了重感冒似的,于是不着痕迹地偏了伞,又悄悄朝他靠近了一寸。
他心里也挣扎,夜里那些千回百转的花花肠子都在此刻打成了骚粉的蝴蝶结,偏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烦恼,蝴蝶结的另一头栓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傻子,叫他怎能不沮丧。
不远处,蒋兰兰站在角落里目送他二人上了车,面无表情。她霍地扔了手里紧紧握着的花伞,迈入雨中反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