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明盏怀疑,他是不是能承受得了?
打电话也不是她的关怀心泛滥,而是她不想害人!
“明盏?”修睿听见明盏的名字还挺意外。
明盏也废话不多说:“和你说三件事。第一、谢佑斯现在在xx酒店,他身上被人泼了啤酒如果开车被查会很麻烦,你过来接他;第二、酒店3203宴会厅的客人看见我们拉扯了,我不清楚有没有拍照,但是最好了解一下;第三,这段时间你定时去他家里检查一下,他不让你过去就硬闯,别让他自己在家死了。”
明盏说话做事,依旧像以前一样有条理,逻辑紧密,毕竟三年的助理不是白当的,但是第三条修睿还是没听明白:“什么死啊?”
明盏顿了顿,道:“我们刚在酒店见面,我把他骂了一顿,怕他受不了自杀。”
“…………”
修睿立马出门,声音里带了丝希望:“明盏,其实你还是关心佑斯哥的,对不对?”
明盏嗓音冷淡:“你想多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不想他再上热搜带上我。毕竟我也是要走花路的,不想还没红就这些负|面新闻缠身,以后尽量减少联系吧,就这样。”
“减少联系”这四个字,把修睿打回原形。
但他觉得明盏既然还会安排谢佑斯的事情,就说明她不是真正的冷血。
修睿:“明盏,那天我跟你发火,是我冲动了,对不起啊。”
明盏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说:“无所谓。”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管谢佑斯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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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包厢,大家也已经吃完了,准备离开。
到楼下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正在和酒店的保安交涉,小姑娘比划了半天,但是保安愣是没听懂,问道:“你不会说普通话吗?”
小姑娘嘟了嘟嘴巴,一脸失落。
本以为那个小姑娘是个韩国或者日本人,结果走近了才听见她说的是粤语,保安之所以没听懂,是因为这姑娘的国语太差了,比渣渣辉的还差。而说英语,保安又听不懂。
明盏顺手帮了个忙,就问她怎么了,小姑娘说自己的作业丢了,大堂问过也没有,她想问保安有没有在附近看到。
保安恍然大悟,感激地对明盏说:“哦,是这样啊,我们可以帮忙找啊,你告诉她。”
于是,明盏用粤语告诉了小女孩。
上车的时候,叶霖好奇地问明盏:“我记得你是江苏人啊,怎么粤语说得那么好啊。”
明盏笑着解释:“我爷爷说我被抱来的时候是广东那边的口音,他觉得我是广东人。正好我家附近有个广州人在做生意,他就让我跟人家学粤语啦,我语言敏锐度还不错。”
明盏的身世没什么好避讳的,她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出身,叶霖也早就听说过,是个被抱养的孤儿,三四岁已经会说话了,口音不难听出来。
叶霖开玩笑说:“沈总也是广州人,这么说你们还是老乡呢。”
明盏笑笑:“是么?”
语气有点不屑,沈亦抬头看了他一眼,捏紧了手里的平板。
聂停:“诶,我听说你们广州人吃小孩的,是真的吗?”
明盏:“……沈总是广州人你不是吗?吃不吃你自己不知道啊?”
聂停挠了挠脑袋,觉得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他和沈亦没有血缘关系,但解释起来又麻烦,干脆不说了。
沈亦没有参与话题,他只是静静地盯了明盏片刻,眼里多了一丝疑问。
*
谢佑斯和人谈完事情没有离开,他下了楼,看见明盏和几个人说说笑笑地离开。
其中两个人他是认识的,也打过交道,叶霖和沈亦。
谢佑斯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儿,该干嘛。身上都是酒味没法立马走,他在酒店前面的喷泉边坐了一会儿,修长的腿微微分开,曲着,手搭在腿上。
t恤后背撒地全是啤酒,被风吹干了,但是黄黄的印子确实没法弄掉。他垂着头,嘴里咬着烟,夜晚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颓废得像一只被扫地出门的精致野狗。
旁边有几个中年女人在聊天,身上有着浓浓的香水味,她们看了谢佑斯一眼,没认出他是谁,倒是这个男人的长相全在她们的审美点子上,好看的不像话。
其中一个女人叼着一根细细的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小哥哥,借个火呗。”
谢佑斯顺着她的方向瞧过去,表情散漫又不屑,没搭理。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女人被他的目光弄得很不舒服。
谢佑斯抬手指了指隔壁的酒吧街,恶狠狠地说:“想钓男的,那儿有明码标价的,我不行。”
“神经病!”女人脸一红,扭着腰走了。她的同伴说:“好了好了,看见他手里的车钥匙了吗?布加迪,哪个小白脸开得起啊?”
女人惊了惊,似乎因为他有钱而宽容了他的没礼貌。
修睿赶到的时候,谢佑斯刚和那个中年女人说完话,他赶紧过去挡住他的脸:“佑斯哥你疯了吗?这么说话不怕被认出来啊。”
谢佑斯的眼神这才慢慢收拢,不见刚才的轻佻,“你怎么来了?”
“我——”修睿想说,是明盏叫他来的,但又怕自己多说什么坏事儿,没回答,“车停哪了,我先送你回去。”
谢佑斯没动,皮肤被风吹得麻木。他骗不了自己,明盏不要他了这件事情。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年是他最开心的,他以为自己尽力给她保护了,但却是她最痛苦的。
这比他被父亲的资本操控,黑粉诅咒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