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晚,白公馆里来了不少白家的亲戚,有的是为了来沾沾光,而有的,是为了和白家攀上什么姻缘,好衣食无忧。
白景时厌烦了这种所谓的家庭聚会,所以干脆称病没下楼,除了吃年夜饭的时候出现过,其余时间,基本没看见人影。
可就是这年夜饭,也让他吃的如同嚼蜡。
跟着他姑外婆来的一个叫淑慧的姑娘,长得是不错,可是一看到白景时那副不羁的模样,脸红的比抹了胭脂还厉害,也不敢正眼瞧他,都是趁他不注意,偷偷打量。
还有一个远房表妹,虽说长得比不上那个叫淑慧的,但家世还不错,所以一直在问白景时,问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白景时只觉烦躁的很,直接来了一句:“反正不喜欢你这样的!”
话毕,狠狠咬了一口虾尾。
那远房表妹看着,脸色比吞了苍蝇还难看。
姑外婆边吃饭边看着白景时和白景文,问道:“景文和景时有喜欢的姑娘吗?”
白景文虽然不怎么喜欢人家直接问他,但好歹在众人眼中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所以即使再不愿,也还是开口回了话:“没有!”
“景时呢?”姑外婆看着低头吃饭的白景时,又问了一句。
白景时抬头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一桌人,不由淡淡道:“有啊,定情信物都给了,反正不会娶别人了!”
此话一出,白墨山脸色都变了,还好秦玉芮机灵,连忙说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别听他瞎说!”
话毕,狠狠剜了他一眼。
白景时挑挑眉,放下碗筷,低声道:“你们吃,我饱了!”
说着,就上了楼。
“这孩子,真是的!”秦玉芮笑着看着一桌人,连忙圆了圆场子。
姑外婆见状,立马对淑慧说道:“景时这性子一般人可受不了,我家淑慧还是跟景文一样稳重的人在一起好,是吧,淑慧!”
淑慧听了,心里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也不好直接戳破她,毕竟以后还要靠她找个好人家,不然还要被人看不起。
“姑外婆说的对,景文哥这样的,才适合过日子!”她说着,看了一眼白景文。
白景文笑了笑,扶了扶金丝无框眼镜,道:“姑外婆哪里的话,我常年不在家,若跟人成了婚,岂不等于要守活寡?淑慧性子聪敏,自然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一席话,不仅拒绝了姑外婆,也拒绝了在场所有想攀高枝的人,让白墨山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的儿子,怎能跟这些平常货色搞在一起,怎么也得是在上海有头有脸的人。
“景文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姑外婆可是看着你和景时一起长大的,你们是个什么性子我都知道。只不过现在白家蒸蒸日上,看起来是瞧不起我们乡野来的人了,恨不得跟我们划清界限了!”她说着,眼里还蹦出几滴泪,让在场的人听了,不由纷纷开了口。
“就是啊,原先墨山还未来上海的时候,那么艰难,不也是靠着我和姑外婆帮衬才撑了过来,如今说变脸就变,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一位远房表舅说道。
“没错,景时也是我看着长大了,性子虽野了点,但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如今他跟许二爷共同经营着立新赌场,将白家事业越做越大,声名也越来越响,想必清汤寡水的他也看不上了。但伯瑜我也不多求,就是我家漫珲做不了大的,做个小的,也是绰绰有余啊!”那叫伯瑜的说着,还仰头闷了一口酒。
“是啊是啊,伯瑜说的没错,人不能忘本不是,景时和景文一个个都这样,可叫我们寒心了!”又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