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伯好。”在和潘玉良打过招呼之后,苏菲又向王守义问好。
“你自己过来的?”潘玉良问道。
“是和一个保镖一起来的,我让她在酒店休息,一个人打车过来的。”苏菲说道。
“坐吧,听说你这一次在威尼斯画了不少画?”潘玉良没有急于询问那些敦煌书画的问题。而是关心起苏菲自己的作品,显然是将她真的当作自己的学生了。
这一次,苏菲的威尼斯之行一共画了五幅油画和六十四幅素描,相比之下,这份儿速度和产量也算是相当惊人的。
虽然潘玉良的身体不好,但她还是将每一幅图画都一一看过,脸上一片欣然。
“苏菲小姐的画虽然也受到中国画风格的影响。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西化,但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开个画展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王守义笑道。
“她年龄还是太小了。不过,”
潘玉良看向苏菲,“有没有想过办画展?我是说,办一个独立的画展。”
之前苏菲也办过画展,不过是跟着张大千办的。效果不错,而且展示的画作大多卖出,但让她办一个完全以自己的名义办画展,却是未曾想过的。
“潘先生,我真的可以吗?”她有些怀疑地问道。
“当然可以。你是毕加索先生、大千先生和我的弟子,谁能够质疑?”潘玉良很有几分豪气地说道。
“全凭潘先生作主。”苏菲想了想,也同意了。
她将那些画收起来之后,把这一次带来的东西掏了出来,吴道子的《送子观音图》、阎立本的《西域图》、顾恺之的《维摩诘图》和一幅刺绣作品《楼兰夜宴图》。
前三件作品都是有名气的人,而最后一件作品却是一件无名氏的作品。虽然经历了千年之久,却没有丝毫的朽坏,而且连颜色都非常的鲜艳,体现出了当时高超的刺绣水平。
“这都是真迹?!”
王守义非常的惊讶,“苏小姐,请问这些作品你打算出手吗?”
苏菲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无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苏菲人小心可不小,她打算将来回国办一个博物馆……”潘玉良笑着将苏菲的志向说给王守义听。
“好啊,没想到苏小姐年龄不大。想法却如此的深远。不过,为什么不直接捐给国家呢?”王守义奇怪地问道。
“捐。”
苏菲摇了摇头,“王伯伯,您是不了解状况。官员不是艺术家,这些作品交到他们手里,就跟明珠暗投一般,您知不知道,大陆那边已经有很多文物古迹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曲阜孔庙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孔子墓被铲平挖掘,其内孔子遗物与骨骸示众后焚毁,“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碑被毁。庙碑被毁,孔庙的泥胎塑像被毁。最早进行的破坏活动由北京师范大学的200余名师生组织,被摧毁的之登记在册的文物就有6618件,其中画929幅,书籍2700余本,石碑1000余块,墓葬2000余。
河南南阳诸葛亮的“诸葛草庐”的‘千古人龙’、‘汉昭烈皇帝三顾处’、‘文韬武略’三道石坊及人物塑像、祠存明成化年间塑造的十八尊琉璃罗汉全部捣毁,殿宇饰物砸掉,珍藏的。
书圣王羲之的陵墓及占地二十亩的金庭观几乎全部平毁,祗剩下右军祠前几株千年古柏。
新疆吐鲁番附近火焰山上的千佛洞的壁画,曾被贪焚的中国商人盗割卖予西方俄、英、德等商人,卖到海外。但那运到国外的壁画毕竟被博物馆珍藏,并未毁掉。而中国人自己干的‘破四旧’却重在一个‘破’字:将剩下的壁画中的人物的眼睛挖空,或干脆将壁画用黄泥水涂抹得一塌糊涂,存心让那些壁画成为废物。
上海画家刘海粟珍藏的书画被抄后,堆在当街焚烧。幸亏一位过路人以“工人”的名义镇住革命小将,打电话给上海市委,才派人制止。但已烧了五个多小时,焚毁的字画、器皿不计其数。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苏菲摇摇头,“这些事情都是绝对真实的,我在香港那边,有个朋友雇佣了从大陆逃港的工人,是他们亲眼目睹的,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以国家名义收缴的。”
她隐晦的将毕加索生前身后的事情也说了一遍,看到潘玉良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