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郡王是大禹数一数二的高手,我自然不会松懈。”丁左咪咪笑脸,跟着顾云笙身后走到院中。从下人手中接过佩剑,二人相对站立。
江漓起身,一手持竹笛,一手握茶杯,缓缓几步走至游廊下,饶有兴趣的看着院中已然交手的二人。
丁左一招一式极为张扬,华丽的剑招看得人眼花缭乱,在气势上便能压倒敌人。若武功低于他的很快就会在这强烈压迫下败阵,若武功强与他的,也可以做到虚张声势,色厉内荏,趁机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顾云笙的剑招就稳妥冷静多了,江漓曾经领教过一次,虽然他年纪尚小还欠火候,但在同辈中已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剑锋并不冷凛逼人,反而内敛养晦。出击虽然快准,却并不狠,每一招都留有余地,既是给对手躲避的余地,也是给自己不至伤人的余地。
看了一会儿,江漓心中也明了二人的武功路数。丁左久经沙场,剑招剑式自然凶狠霸道,只为杀敌不留情面。反之顾云笙就心慈手软,点到即止,若对方退缩,他也不会趁势进攻。
忽然,江漓面色一凝,发现不对劲。
丁左居然走神了!
比武对决最忌心不静,注意力不集中那就必输无疑。
丁左走神不要紧,顾云笙的性子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直爽温良,对方松懈他不会趁势紧逼。
但丁左不同,常年战场厮杀出来的武将,一瞬间的走神,下一瞬间回神。第一本能不是后退,而是前进。不是避让,而是反击。他下意识的反手一剑,等反应过来已来不及撤回剑势。好在顾云笙反应敏捷,及时回剑扫开丁左锋刃,两把利器相撞,发出“锵”的一道刺耳声响。
朱红色的剑穗在凶猛的剑势劲风中断成两截,随风飘落。
“昭郡王赎罪!”丁左忙收剑跪地,为自己方才的走神懊悔不已。
习武之人,顾云笙倒也不至于被吓到,只是看着自己的秃尾巴佩剑,有些肉疼:“丁将军请起。”
丁左依旧跪地:“末将知罪。”
“没事,本殿又没怎么样。”顾云笙看丁左噤若寒蝉的模样,只好亲自上前将人搀起来:“比武过招哪有万无一失的,起来吧。”
江漓走出游廊:“昭王殿下可好?”
“好得很,无惊无险,都不必紧张。”顾云笙将佩剑丢给随从,试图拍拍丁左的肩膀以宽慰。奈何他十三岁的个头即便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十八岁的丁将军,手伸出去了又悻悻缩回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说不上尴尬,更说不上严肃。反倒是丁左的满面懊恼令顾云笙头疼得很,只好暂且不提武功的事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看时辰不早了,王叔也该醒了吧?”顾云笙朝丁左轻松叫道:“丁将军,既然来了舒亲王府,就得先拜见舒亲王,随我一道去吧。”
“是。”丁左心有余悸的躬身行礼,目视着顾云笙先行一步。
“表兄方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