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伤口还疼吗?”年锦书问。

雁回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直视年锦书的眼睛,尴尬又羞耻,幻境内的每一帧都清晰,他抱过她,吻过她,甚至同塌而眠。

他刚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丹药,年锦书说,“伤口要是疼,我给你煮一些药,我带了一些药材。”

雁回不动声色地把丹药塞回去,“好!”

年锦书下楼熬药,凤凉筝和薛岚在幻境外等了他们三日,不曾闭眼,此刻都在静坐休养,客栈里鸦雀无声。

熬了药,年锦书捧着药上楼,过滤了药渣,倒了汤药,她坐在他旁边,舀一勺汤药轻轻地吹,雁回打算去接碗一干到底的手,再一次默默地缩回来。

年锦书一口一口地吹温了药,再喂给他。

汤药苦涩,心里却甜。

年锦书看着闷葫芦似的雁回,再一次感慨幻境里的雁回实在太可爱了,可现实里的雁回,也很招人,他闭口不谈幻境里的事情,她却有一事想问。

“小粉……死了吗?”年锦书问。

“嗯。”

“怎么死的?”

雁回闭口不谈,年锦书又不忍再问,她见过幻境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见不得雁回如今有半分失意。

“你不愿提,那就先……”

“我娘把它红烧了。”

年锦书,“……”

年锦书一个人坐在客栈楼顶发呆,整座城池都很安静,一点风都没有,天很蓝,云也很低,万籁寂静。

她却红着眼睛。

童年时,雁回陪在她在林间抓了一只小野兔,她爱不释手,连日相陪,小雁回吃味了,索要小兔子。

雁回所喜爱的,她再喜欢,也舍得相赠。

兔子是一起抓的,送给雁回,她也愿意,她回宛平城后,还曾写文问他小粉好不好,雁回画了一叠厚厚的小粉画像寄给她。

他也很喜欢小粉。

身旁有风起,雁回换了一身黑色长袍,坐在她身边,小粉的事情,他瞒不住,终究是据实相告,年锦书敛了情绪,“你不歇着,上来做什么?”

“陪你。”

他的小姑娘一个人在伤心。

“那剑穗,也是雁夫人毁了吗?”

雁回不答,算是默认,年锦书心里一软,不再说什么,年锦书苦涩一笑,“雁回,你我青梅竹马长大,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

是我之过!

“不怪你。”雁回一贯能读懂她的潜台词,“是我一意孤行,自尝苦果,与你无关。”

雁回的谎言,藏都不藏不住,一个幻境,暴露得明明表白。

他感激年锦书没说破他那点心事,给他留了一份体面和尊严,可羞耻和尴尬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昔年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成了闹剧。

这一场幻境,来得猝不及防。

“对不起啊,我又再一次让你尝到丧父之痛。”

“我若不再尝一遍丧父之痛,我就要葬身于秘境里,你我天人永隔,人鬼殊途了。”

年锦书看着他清冷如雪的侧脸,轻笑说,“我很喜欢幻境里,意气风发的雁回。”

第184章 一群无名之辈

雁回眼神一变,也分不清是万箭穿心,又或是欣喜若狂,语气压抑隐忍到了极点,“他死在八岁那一年了。”

他顿了顿,出幻境后,第一次直视年锦书的眼睛,仿佛是要撕碎她的喜欢,“阿锦,他是假的!你喜欢的,是假的,他并不存在。”

年锦书心神剧震,却又坚定地看着他,“雁回哥哥,若是我一辈子纵着你,宠着你,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那天流星划过,她只许了一个愿望,愿他活得像八岁那一年,一样无忧无虑,潇洒自由。

少女的目光哀伤却又澄澈,眼里揉不得一点尘埃,她就用那双干净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溃不成军。

雁回生硬地别开了目光。

他一直都知道年锦书的喜好。

她好颜色,喜欢风度翩翩,长身如玉的少年郎,恣意风流,又温润明理,有趣又爱笑,如幻境里的他。

可现实中的他,一身冷寂,沉默寡言,无趣又冰冷,是她一贯最讨厌的模样。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