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发怔，但是回忆逐渐清晰起来，那个什么张家丫头，她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因为那是太久远太久远的回忆了。她只记得，后来，她同雍皇修链有成之后，她倒是翻过头来，把这个张家给灭了全族，还是神魂俱灭的那一种。

她杀过的仙人，太过了，多到，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不喜欢的，上华不喜欢的……那些仙人，在她成为了仙帝之后，她看待他们，如同看待蝼蚁。

原来……

原来是有报应的。

雍后猛然抬起头，她的脸庞之上的神情流露出了一丝崩溃，她整个人像是在苦笑，她的声音都沙哑了。

「原来……是会有报应的……」

她抬起头，却彷佛看见了她自己的孩子抱着她的腿的模样，雍后的神情最终有些迷惘，她抬起头来，脑海之中还是上华最终的那个有些冰凉的眼神。

她的孩子，最后在想什么？

他有想到她么。

他是希望她给他报仇，还是觉得……她让他走的路，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呢。

这妇人的肩膀强烈地颤抖着，她缓缓抬起头来，脸颊之上，有泪水往下奔流，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厉害了。

「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啊……」

……

辛莞莞觉得有些错愕。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想要困住雍后的。但是她突然发现，雍后的心境破绽之大，还要超乎她的想象的。

幻境也不是万能。

不过是某种程度上，放大心境的缺陷罢了。不过辛莞莞是当真没有想到，雍后的心境缺陷如此之大，大到无法弥合的地步。她的幻术，对於她而言，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辛莞莞始料未及。

她微微一怔，却感觉到幻境开始颤抖起来。

幻境快要破灭了——她微微蹙眉，然后伸出手来，想要再次稳固住幻境，不过雍后毕竟还是仙帝境界，就算不稳，依然还是要胜出辛莞莞一截的。

辛莞莞之前是取巧，眼下却是不成了。

那幻境不可避免的丝丝缕缕地开始破碎！

辛莞莞微微咬了咬唇，但是等到雍后再次出现在现实之中，她却有些错愕，因为眼前的妇人，居然不再年轻貌美了，她的面容像是一瞬间憔悴了许多岁一般，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辛莞莞，脸庞之上流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她的脸颊之上，还有着尚未干涸的泪痕。

辛莞莞的神情带了几分犹豫。

但是她很快意识到，不用她动手了。

眼前的雍后，居然直接……

整个人道心崩溃了。

她整个人，只怕很快便要走火入魔了。辛莞莞也不知道是应该唏嘘还是如何，眼前的女子，能够修链到仙帝境界，也已经算得上是一方顶尖强者，居然如此轻易，因为一道幻境，便引发了不可避免的心境缺陷，直接走火入魔，这实在是她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辛莞莞深呼吸了一下。

她生怕有诈，还往后退后了几步，然后她看见眼前的女子，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