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遇刺的消息很快就风传长安,相关各方都已经得了消息,这些消息五花八门,令各方人心惶惶。
或许也只有天子不知了,宫中的言路,已经被高力士封禁了。
此刻的西河道馆,如临大敌,馆中女修们都换上劲装、披上法甲,各持法器,守卫在房檐屋顶之上。
还有华岳道馆二十余名修士,在谷执事的带领下,於院前院后设立数道岗哨,将西河道馆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如果不是顾佐一再强调不可坏了大计,李十二早就不去芙蓉园了,明日晚间霓裳羽衣舞就是第一次大演,她要是不去,娘娘那边就真知道了。
不仅得去,而且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去,至於整个西河道馆的守卫重担,则交给了唐红玉和张富贵夫妇。
两口子原本是想立刻去十王宅抓捕唐淞元的,却被顾佐拦了下来,顾佐昏迷养伤的时候,唐淞元等人要跑早跑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多利用利用这一点,谋取更大的主导权。
高力士、陈玄礼亲自登门探望,隔窗看了一眼顾佐,就被请出了。
虢国夫人进了二门,只奉了盏茶,连顾佐的面都没见到,让杨国忠很是紧张。
不过杨国忠一颗提着的心很快又放了下来,因为太子遣了李辅国和元载过去打听,被直接挡驾了,连大门都没有进。
当天,小道消息越传越离谱,关於顾佐被刺,衍生出了各种版本。
有说是安禄山派来的刺客,防止剑南和南诏大军进京勤王。
有说是杨国忠动的手,只为虢国夫人被顾佐玩弄。
有说是太子的阴谋,企图嫁祸杨国忠。
还有的说刺客是鲜於向遗党,这是在报仇。
更有人信誓旦旦,说是顾佐以外镇长史密入长安,违了朝廷规矩,天子降罪,是以刑部调派高手围杀……
到了傍晚,龙武军开始在北宫门外的修德坊集结,陈玄礼亲自掌控了玄武门,羽林将军王承业被高力士从床上揪着耳朵提了下来,勉强凑齐羽林军仅有的一千五百军士,协守光化门。
南衙左右骁卫、左右武卫也分发了军刃法甲,由哥舒翰、郭子仪分别统领,蝟集在明德门内、朱雀门外;李光弼则统带左卫一千军士驻扎於相府周围,护卫杨国忠。
李辅国发动太子宾客和幕友三百余人,紧守十王宅,也不知到底应该防范谁。
一时间,长安城内剑拔弩张,形势极其危急。
宰相府上,虢国夫人、韩国夫人、杨国忠之妻裴柔齐聚一堂,围坐於杨国忠身边。
韩国夫人脸色苍白,哭道:“大姐刚刚过世,他们就敢如此对我杨氏,我要进宫,我要去找陛下……”
裴柔劝道:“详情尚未分晓,大家不过自保,你哭什么?”
韩国夫人流泪指着虢国夫人:“三妹,是不是你勾引顾佐惹出来的祸事?”
虢国夫人神情自若,道:“这些谣言你也信?不要自乱阵脚!左右不过一死而已,咱们杨家风光了这些年,也知足了。再者,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慌什么?”
听到“左右不过一死”这句话,韩国夫人哭得更厉害了,向杨国忠道:“要不然你好端端去刺杀顾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