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立在城门口,全部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他身上,他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乃阳州太守段枢白,昨日我抵达宣州,得闻兼州百姓流离失所,我深感痛心,阳州地广人稀,愿意收容兼州流民,于是我与宣州太守商量,孙太守答应让流民借道宣州,并借出四艘大船,送流民去阳州。”
“今日流民堆里掀起暴动,居然有谣言说孙太守意欲哄骗流民上船,在江上凿船坑杀流民——呵呵,我想对诸位说,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们的家园被洪水冲走了,但是脑袋可没在水里泡坏吧,孙太守除非发了疯,他才会干出沉船杀人的蠢事,他若不想管流民,直接把你们堵在城外即可,何苦想出这种丧尽天良激起民愤的恶毒主意。”
“能捏造出这种谣言的,他本人一定恶毒至极。”
段枢白在所有流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愿意相信我的,就站到我左手边去,待会儿跟我一同乘船前往阳州。”
流民堆里起了骚动,他们神色犹豫,还没有人愿意踏出第一步,郑立的同伙里有一人名叫卜海亮的见状,高声大呼:“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杀人如麻,他说他是阳州太守他就一定是吗?他肯定在骗我们。”
卜海亮和郑立一样,他们手底下见了血,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有煽动人心浑水摸鱼。
“他下手这么狠,等把我们哄到船上去,残杀我们只会更残忍。”
“他嗜血成性,我们千万不要相信他!”
“我们要结成一根绳子,共同对抗他们!!我们才是兄弟姐妹,别信他!”
流民堆里慌慌张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决断,段枢白持枪立在当场,面对这种情况不慌不忙,浑身杀意未褪,眸光清正似海。
一个老妪从流民堆里走出来,第一个站到了段枢白跟前,她杵着拐杖,恶狠狠的看向那群暴乱的流民,枯瘦如虬枝的手指指向卜海亮,音色厚重地说道:“卜海亮、郑立、柳龙……”
她一一点名。
“你们混在流民堆里强暴妇女双儿,结伙立锅烹煮人肉……咳咳,这位段太守杀得好!老婆子我宁愿沉船葬身江中,也不会同你们一群畜生为伍!”
流民堆里慌了,“吃人肉……”
暴乱的流民中还犹有良知的人看看周围的人,他们身边竟然还有那般丧尽天良之人。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越来越多的人走向段枢白身边。
卜海亮神色不对,还欲再挣扎后退说些什么,段枢白眼神凌厉,带着人将暴民中的刺头通通捉拿用绳索捆绑起来。
将那杀害官兵的几人找出,段枢白将人交给孙智心,“这些人,就留给孙大人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