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幼稚起来真是不分年龄的,他特地赶在引线烧完的最后一秒扔出去,顾娇真是想拦都来不及。伴随着今晚鞭炮的最后一声绝唱,萧珩被炸成炸毛小黑鸡。
萧珩顶着爆炸头、口吐黑烟,彷佛被雷电击中。
顾娇捂住眼:「……」
医馆的小院,花夕瑶在屋子里徘徊来徘徊去,晃得花夕瑶眼晕。
「花夕瑶你干什麽!」莫千雪不耐地说道。
花夕瑶摇了摇扇子,望向门外的院子,说道:「我在等顾大夫的消息呀,我给她支了这麽多招,也不知他俩现在如何了?」
莫千雪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多管闲事!」
花夕瑶笑了笑:「这怎麽是多管闲事呢?少主死了,仙乐居被查封了,我孤苦无依的,官府那边还等着我去坐牢,顾大夫可是我唯一的大腿,我得抱紧了。」
莫千雪讥讽道:「呵,从前也不知是谁发誓对少主忠心不二,还骂我没良心,恩将仇报来着?」
花夕瑶并不生气,笑吟吟地说道:「我可不像你,我自始至终都不曾背叛少主,只是人都不在了,总不能让我去殉葬吧!人活着还是得往前看!」
莫千雪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
花夕瑶翻了个白眼:「我不和你吵,我去等顾大夫!不过,顾大夫为萧大人准备了如此多的惊喜,想必已经与萧大人花前月下,乐不思蜀了。」
莫千雪恨不能找东西把莫千雪的嘴给缝起来!
「哎!回来了回来了!」花夕瑶远远地看见了在大堂后门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她提着裙裾拿着团扇一路小跑而去。
莫千雪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外望。
花夕瑶进入大堂,抓了个药童,问道:「顾大夫呢?我方才还看见她。」
药童被花夕瑶抓胳膊抓得脸红耳赤:「顾大夫在东头的诊室。」
花夕瑶没理他,摇着团扇进了顾娇所在的诊室。
「顾——」
她推开房门,才说了一个字便噎住了。
这这这这……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煤炭是谁呀?
「相公,你忍着点,马上就好了。」顾娇蹲下身给萧珩包紮完伤势,他的伤势主要集中在左臂与左脚。
左臂是被鞭炮扎伤的,已经从手到肩膀让顾娇缠成木乃伊的胳膊了。
至於他的左脚则是被木杆子砸倒摔伤的,顾娇把人扶起来坐在了石凳上,他当时没走路,因此没立刻察觉。
是被炸了要回到马车上时才发现自己的脚其实也崴了。
然后还有一点抆伤刮伤什麽的,顾娇也给缠好做了制动。
——俨然也是一条木乃伊的腿了。
花夕瑶的身子抖了抖。
顾大夫,人家道歉要诚意,你这道歉要人命啊。
顾娇用轮椅将萧珩推回了碧水衚衕。
夜深人静,喧闹的衚衕只剩下脚步声与轮椅咯吱咯吱的声音。
家里人都睡下了,坏姐夫不在,小净空果断抱着小枕头去爬皇甫贤的床了。
他们家因为多了皇甫贤的缘故,门槛都做了改动,轮椅十分容易推过去。
顾娇把人推到西屋的门口。
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她怪抱歉的,说好的哄他呢,怎麽反而弄成这样了?
她想了想,弯下身,在他耳畔轻声说:「其实,我还准备了一个惊……」
喜字未说完,萧珩毅然用右手推着轮椅进了屋,他转过轮椅,合上房门,插上门闩,一气呵成!
随后他又转了过去,靠在轮椅上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呼!」
不能再惊了,再惊命没了。
顾娇抓了抓脑袋。
这到底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那……相公,晚安。」
她对着西屋的门道了声晚安,转身回了东屋。
顾娇入睡很快。
自从顾家的梦境后,顾娇已经有小半年没做过梦了,然而今晚她的梦境又来了。
她以为自己又会梦见什麽身边的人,结果却是不相干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或者确切地说,她压根儿没看清楚那些人的样子。
那是一场可怕的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导致山体滑坡,并且出现了泥石流,山脚恰巧有个村子,整个村庄都被淹没了。
或许因为是天灾的缘故,不存在受人为的影响推冲或提前,它就发生在后天的子夜。
若是白天兴许还有人能警觉,可半夜都睡着了,村庄里当真是一个人都没能逃出来。
顾娇醒来后直接去了萧珩的西屋。
萧珩刚醒。
男人大清早醒来都会有个羞羞的现象,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
一般这种情况,萧珩都会淡定地等它偃旗息鼓了再掀开被子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