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厢房,萧珩给顾娇剥了个橘子。
顾娇静养了四日,胳膊与腰腹的伤口癒合情况良好,手腕上的勒伤与刺伤也恢复得不错,再过个三两日就能彻底拆掉纱布。
顾娇从未修养过这麽久,她在屋子里快长霉了,似乎有点儿理解莫千雪的烦躁了。
「我没事了,可以回去了。」顾娇坐在床上说。
「不行。」萧珩一口拒绝,「宋大夫说了,你至少静养七日。」
其实按理说是该静养十天半个月,可宋大夫与萧珩都明白某人绝不是能在屋子里闷那麽多天的性子,加上她的伤势的确比寻常人恢复得快,这才给缩减为七日。
顾娇:「哦。」
萧珩轻轻地笑了一声,将剔了橘络的几瓣橘子递给她,他也知道她闷,这两日去衙门的次数都少了,基本在这里陪着她。
「庄太傅的事办妥了,是庄玉恒去拿的。」他和她说话解闷,「谁能想到静太妃手中竟然有一道先帝的空白圣旨。」
顾娇问道:「有圣旨她为什麽不早拿出来?」
萧珩继续给剩下的橘瓣剔橘络:「我猜,这道圣旨要麽是早就落入了燕国人手中,要麽是被藏在了什麽地方,静太妃也是临死前才找到,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机会拿到手了,於是她给秦风嫣留了信,让秦风嫣去取。但秦风嫣去取圣旨的途中被燕国人知晓,燕国人於是提前抢了这道圣旨,拿它与秦风嫣做交易。」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顾娇吃了一瓣橘子,真甜!
萧珩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觅食的小松鼠,忍俊不禁道:「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慢点吃。」
「嗯。」
嘴里这麽应着,手上却又抓了好几瓣塞进嘴里。
怎麽这麽喜欢吃橘子呢?萧珩哭笑不得,将剔好橘络的另一半橘子递给她。
她接过来,指尖指了指盘子里的橘子。
意思很明显,还要。
萧珩挑眉:「使唤你相公使唤得越发顺手了,嗯?」
顾娇点头点头,无比大方地承认。
萧珩笑着又给她剥了一个橘子。
顾娇这次没自己吃,而是对他道:「你也吃。」
萧珩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顾娇问:「那你喜欢吃什麽?」
萧珩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麽。」
他垂眸,继续剥橘子。
剥着剥着,他忽然感觉眼前光线一暗,赫然是顾娇的身子朝他倾了过来。
他呼吸一紧,睫羽一颤。
顾娇偏了偏头,朝他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唔,有脏东西。」顾娇左看右看,拿走了他粘在他脸颊上的一点棉絮。
萧珩尴尬地红了脸。
原、原来是棉絮吗?
他还以为她是要——
「相公,你怎麽了?」顾娇看着他问。
「没、没什麽。」萧珩失望垂眸,将剥好的橘子皮放在桌上,开始为她剔橘络。
顾娇弯了弯唇角,看着那张俊美而幽怨的脸,凑上前,在他唇角轻轻地亲了一下。
萧珩狠狠一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顾娇没抽身回来,就那麽与他近在咫尺地凝视着,顾娇眨眨眼。
萧珩的心口滚过热浪,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禁得起她这般撩拨?
萧珩的喉头滑动了一下,眼神极欲看着她,心里有个正义的小人喊着不要不要,然后另一个邪恶的小人一巴掌把正义小人拍死了。
萧珩探出手,扣住她的后脑杓,欺身而上。
就要吻上去的一霎,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咳咳!」
是信阳公主的声音。
萧珩脚底一个踉跄,撞上了顾娇身旁的床柱子,脑门儿都给撞出了一个大包。
玉瑾与丫鬟们抿嘴偷笑。
信阳公主简直没眼看了。
她若是一个人来,大可偷摸地走掉,偏她带了一堆人过来,那麽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想当睁眼瞎也不能了。
「都……退下。」她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