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长昏暗廊道响起咯哒咯哒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响,有人打开厚重的木门将尽头房间打开。
丸子头扯开繁琐陈旧的老式窗帘,将怀里新摘回来还水灵灵的百合精细地插进瓶子里。
外头已经没有花店开门了,不得已她只能把花店门撬开一连翻了好几家才找到这一小束还活着没打蔫的白百合。哦,她当然有给钱只希望老板回来看到一地杂乱不会生气就好。
她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实在过于无聊,这是没有意义的事因为躺在培养皿里的13号根本欣赏不到。
这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外面战火时不时引起的巨大响声都无法传进来。
一屋子人,放眼望去十几二十来个,有男有女看起来都很熟悉都能互相贫嘴。偶尔从他们对话中能听到一些数字,却绝不会出现人名。
当李晓丽推着坐轮椅上人出现时,吵杂的屋子安静了那么一二刻。
轮椅上绑着高马尾戴着眼镜看起来与寻常人并无不同的年轻女人只是匆匆扫视一圈众人后又挥手让李晓丽推自己离开,转身时屋子里的微微光亮透过来,将她脖颈后一块小小的“玖”字纹身映衬得闪闪发亮。
有人不小心瞄到她下半身空空荡荡的裤管一脸大骇都恨不得把自己头当场扭下来,显然他们是惧怕轮椅上女人的、包括一向清冷的李晓丽。
她没想到轮椅女人会醒来,也没想到她会上楼。这里是特意开辟出来的小庄园,人们从外面看就是普通二层平房居民楼,实际里头都是连同设计也按照的古庄园一比一复制。在大都市中心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出这么个玩意要多少钱李晓丽不知道,她只知道轮椅女人一直是住在地下一层,据说是因为畏光或者讨厌光。女人鲜少上楼转悠,也不怎么跟他们聊天,偶尔就是在餐厅喝喝茶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是个对品质要求及其严苛的家伙。
什么时候住进来、腿为什么会残疾,这些他们都不清楚。
她一如既往推着女人进厨房,到了这里她就能轻车熟路的解决自己想要的,譬如女人最喜欢的香槟下午茶听说每喝的一小口都非常贵,即便放出国外在本地也是达官贵人才喝得起。
女人从不缺这些,在这里的衣食住行每一样她精致地跟上世纪王公贵族没有两样,到了星期日会有固定的人进来给她填充满这些必需品、消耗品。女人的卧室门口甚至摆了一沓卡片,她需要什么只要写上去第二天一定会出现在庄园内。
“现在是什么时间”
轮椅女人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李晓丽的胡思乱想,她略显匆忙抬起手臂,“下午五点四十五。”
“快要二十四小时,灰蒙蒙的我都过得快忘记时间了。”女人呷了口温暖的茶进自己酸涩的咽喉。
李晓丽想庄园内可到处都是钟表,不管是现代的还是上世纪能作为古董的、到处都是。
不过她知道女人是什么意思,距离入侵者出现已经过了快二十四小时。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七个大大小小国家被入侵者无差别攻击、其中乌塔齐沦陷还有两个小国也分别在半小时、十几分钟前宣告第二层防护被破,而泱泱华国也在二十四小时里死亡超过八千人被破坏不计其数损失不可估量。
外面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战争,他们却在这里安全得很
“13号,会好的吧”李晓丽从不多嘴,但想到并肩作战的队友如今只能躺在培养皿里沉睡,她还是情不自禁开口询问女人,哪怕会被当做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