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宜家很穷,多穷呢用小品的笑话说过年来个小偷都得接济他们家两袋米。不是村里支教老师帮忙,她可能义务教育完就不会再读。
现实更加残酷,即便家里砸锅卖铁也只够她读到高二,高二那年她妈糖尿病症发作,脚开始走不利索,爸爸忙着挣刮树脂的钱也没空照顾家里。她每天起早贪黑的起来帮妈妈弄菜,然后送弟弟到五公里外的学校上学,最后才能自己回县城上课。还得抽时间在县上的报刊亭给人做工,一小时四块钱。
她始终都是第一名,榜单上的名次成了她最后憋着的一口气。那段时间她最幸福的事就是跟贺平一起学习,给他讲题。还没有见过大城市的贺平是心高气傲等待飞翔的少年,是她心口的朱砂。
高考她如约参加,没有父母家人陪同她一个人走进了战场。当老师通知她她是全市理科状元时她正一身泥泞的跟田地里的花生斗智斗勇,她袖套都来不及脱一路奔跑,直到知道贺平分数线也过了他早先自招的大学后才彻底放下心。她知道她上不了大学了,但贺平可以
她以为他们的缘分在那一年就结束了,却不知道多年后她还是成了他的妻子,只是到头来还是物是人非。
又是一道力量打在她肩头,沉闷的打击声跟清脆的骨骼声一起咔咔作响。王欣宜抬起脸,视线落到电视机柜的抽屉中。
前段时间家里的水果刀丢了,贺平发了很大一通火觉得是王欣宜的失职,其实她瞒着他将它藏在了这里。
她只是一勾,那把刀就握在了手里,她轻轻的抵在自己的肚脐上方,解脱的看着贺平被惊吓到的脸。
“你这是要干嘛跟我玩自杀啊王欣宜你也配威胁我”觉得自己被威胁的贺平扭曲着五官,铁棒直直的指着王欣宜的脸,好像如果她不自杀这棒就一定会打在她脸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捅下去你捅我让你捅”他笃定王欣宜只是做做样子,女人嘛,拿自杀自残大做文章的太多了,真敢死的都没几个更何况是被他打了那么多年的王欣宜。
他下一句讽刺的话还没接上,触目惊心的红便喷射到他裤管上、铁棒上。
王欣宜用力将刀捅进腹中的一瞬间还有空闲感叹没有预想中的这么疼,跟她这么多年的积压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了。血弥漫到她握着刀的手掌里,是温热的,看着贺平惊慌失措扑上来的模样她居然还有点安慰。
“贺平,咱们这辈子扯平了”她慢慢失焦的瞳孔望着富丽堂皇的天花板,“下辈子谁都别再遇上谁了。”
“欣宜王欣宜”贺平颤着手无措的碰触着妻子,这个一向自傲的男人总算有了崩溃的表情。“你别吓我啊我我我送你去医院,你怎么能想不开这么做啊”
男人得不到回答,眼看王欣宜气越来越弱他也管不上什么就要抱着她上医院。谁知道手还没圈上她一旁一直默默做观众的黑猫就尖叫着抓了上来。
“啊啊啊”贺平惨叫着捂着脸上鲜血淋漓的五条杠,“该死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