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我再敬你一杯!”
酒馆之中,布置考究的雅阁里,公孙启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敬酒。
陈止则干脆的应下来。
“陈兄,匈奴人狂妄无状,以歪理邪说招摇,但顷刻之间,我等也是无从应对,若非兄台挺身而出,今天的事还真难说。”
放下酒杯,公孙启就恭维起来,说着说着,就提到了一言公子。
“先有一言公子一言退胡,又有陈兄你以史却匈奴,文会尚未开始,就有了许多逸闻,想来陈兄很快也会有一言公子那般的威势了。”
他这话一说,在座的其他人神色皆变。
坐在这雅阁中的,还有周延、鲁靖,以及公孙启的友人,算上陈止、刘纲,足足十人围坐一桌,本来觥筹交错也算热闹,现在却突然一静。
顿时,边上房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雅阁之外,气氛热闹。
大堂被重新归来的普通文人和百姓占领,讨论着一言公子的风采,他们一路相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见那位公子入了郡丞府,围观之人这才散去,即便如此,还有好事者等在外面。
而之前在大堂中的那些个世家子、名士,则回到了楼上雅阁,但还是议论纷纷,都是之前陈止说退匈奴人的事。
这个事放在平时,也可成为新闻,足以在城中流传,更不要说恰逢青州各地文会,又有那一言公子的事情在前,想不让人在意都难。
而雅阁的隔音一般,所以隔壁讨论的话题,难免能传入众人耳中。
他们在说的,竟也是陈止和一言公子,毕竟这二者几乎是前后脚到来,一个经过,一个抵达,一个是之前传出名声,一个是在众人眼前上演以言退人的好戏。
无形之中,就有了对比,令周延的表情越发不自然起来。
“公孙兄说的不错,陈兄的那番论述,若能整理起来,写成一篇文章,不亚于《师说》!”听着听着,公孙启的一名友人夸赞起来,在座的人不少读过陈止的师说一文,这时候说出来,格外应景。
又有一名公孙友人道:“只是看今日的情景,若稍加传扬,便是和一言公子相比,恐怕也不落下风啊。”
“诸位,”周延终于开口,“陈兄的能耐,我是佩服的,但望诸位不要存心捧杀,一言公子是与鲜卑的大家对论,而那个匈奴人,来历如何且不多说,只是那番做派,就看得出来,乃一狂妄自大之人,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什么成就,若以此造势,足以让陈兄之名传扬,但这被驳斥的对手却拿不上台面,让人一听,岂非觉得陈兄是刻意夸大?”
这话的出发点,还是维护一言公子的权威,但单纯从话中之意来看,其实颇有道理,可听在刘纲的耳中,就有些不快了,听出来,周延这是觉得陈止比不上那位一言公子。
不过,刘纲很清楚,自己无从反驳,因为陈止与姜义,并未真正对论过,高下只能从名望来看,至少当前,陈止的名望难忘姜义项背,况且周延也算是他的友人了,不好在公孙启面前拆台。
“你说的有道理,”没想到公孙启却附和起来,让众人都一阵意外,可紧接着就听他笑道,“但你又如何能够得知,刚才那人不值一提?要我来看,那人说不定是匈奴人的重要人物,否则焉能有那般大的口气?”
“哦?匈奴本就长不了,莫非你以为他们还能做大?”周延瞥了公孙启一眼,满脸不屑之意,“武乡侯大军北上,捷报不日就会传来,匈奴人早晚要成无根之木,是不是胡人贵族,有什么分别?”
见两人语气不善,刘纲赶紧开口缓和,生拉硬扯一些琐事,又畅想文会场景,总算是将情况控制住了,没再次爆发冲突,勉强度过了难题,维持酒宴和气。
待得酒足饭饱,众人拜别,约定了在这开阳县游山玩水,好好赏析一番。
正好王家文会一时半会不会召开,陈止等人自是应约,在接下来的几日,就于此城见识诸般精彩,融入城池热闹,却没有再见到那刘翟。
直到十日之后,一个消息忽然传来,让这开阳县的喧嚣为之而静——
武乡侯被免了北征统帅之职,还被召回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