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发起呆来,柯炀吃了一小块马蹄糕就没吃了,实在没胃口。
柯炀在冯家坐了很久,在清和的记忆里,以前的柯炀是非常张扬跳脱的,很爽朗,不是沉得下心静坐的人,但今天却一直坐在冯家茶室里没有挪窝的意思。
清和想,他才刚结婚,难道就不想回家了吗。
清和不由又想到那天教堂里,坐在他和冯舟后面的一家人,爸爸在玩游戏,妈妈要照顾三个孩子,想到就觉得难受,他突然对柯炀说:“柯炀哥,那天你和姜欢姐的教堂婚礼上,有一家人坐在我和哥哥的后面,有个男人,他的妻子抱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叫小宝,还有两个小女孩儿,其中一个叫美美,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柯炀因他的话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清和道:“我哥哥把一把骨扇给了他家的孩子,后来忘记要回来了。”
柯炀不由问:“是很重要的扇子吗?重要的话,我让人去问问,如果不重要,我去找一把差不多的给你好了。”
清和摆手:“不是很重要,就是一般扇子,我自己画的。不用给我们了。不过当时那个妈妈真是太可怜了,她的丈夫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游戏,根本不理会她和孩子们,因为那个小男孩儿哭,他就让他妻子把孩子抱出教堂去,他妻子让他照看一下另外两个小女孩儿,他也不理,让将小女孩儿也带出去,我哥哥把扇子给了他小儿子让孩子不哭,他就要打他老婆,你不觉得这样的爸爸真是太不负责任太糟糕了吗。想来就很生气,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太丢人了。”
柯炀惊讶地看着他,清和还问:“你不觉得吗?”
柯炀说:“的确很人渣。”
清和道:“他为什么要和他的妻子结婚,就为了生出儿子来吗。前面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也根本不满足,生第三胎才是儿子。每个孩子只相差一岁多,想来是孩子一出生才小半年,他就又让他妻子怀孕了,不断生孩子,生了孩子,他也根本不爱孩子,也不养孩子,对孩子也没有责任心,全部交给他妻子去做。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提供精子满足家族对有男丁继承血脉的渴求吗。我觉得这太不道德,甚至没有人性。”
清和说得义愤填膺,柯炀再笨也知道清和是什么意思了。
平时看着沉默寡言呆呆愣愣的孩子,突然就借题发挥说到他的婚姻上来了。也许他发现了自己和姜欢并不真心实意,和曹枫又闹得不清不楚。
柯炀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他问清和,“曹枫还对你说了什么吗?”
清和低头倒茶,摇头说:“没说什么。”
柯炀解释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负责任。”
说了这一句,也不知道之后能够怎么解释,他又吃了一块点心,才说:“姜家现在出了经济问题,她家又是一个独女,家族企业是姜欢继承,我家想收购她家的公司,她家不卖,不过姜家说我和姜欢结婚的话,我家就可以入股她家的公司,正好是双赢。我爸一听姜家这个意思,就马上催我们结婚,我爸在外面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私生子,做事比我成熟多了,老爷子近来偏心他,我妈就神神叨叨起来,又说我年纪不小了,也该结婚了,要是这次错过了这个机会,老头子肯定更看不上我。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和在一起,姜欢又求我帮帮她,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他愁着眉,大约是第一次倾诉自己心中这方面的苦闷,对着清和非常不自在。
清和不由问:“那曹枫哥呢?”
“啊?”柯炀有些着恼地说:“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给他说我要和姜欢结婚,婚期定好了,他就不理我了,无论我怎么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神经病啊,真想揍他一顿。”
柯炀之前完全有气无力,说到曹枫,他就变得精神奕奕了,像只斗鸡。
清和惊问:“你们不是地下恋人关系吗?”
柯炀不自在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地下……恋人?小清和,你……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谁和他是地下恋人啊?怎么可能。”
清和“哦”了一声,腼腆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和曹枫哥是地下恋人,又找姜欢姐骗婚呢。”
说完就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不由脸红,尴尬地笑,柯炀却没有发现他的窘迫,他说:“什么骗婚啊。曹枫那个死人,就他妈知道装逼,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