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众人还等着拜见皇太女正夫,燕琅也不好多留,向女帝辞别,与新婚夫婿一道折返回东宫。
闹腾了将近一整天,她虽不算是疲惫,但两腿终究有些酸,传了轿辇过来,与夫婿一道坐了上去。
霍润是端方君子,平时连酒都很少喝,今日宫宴多饮了几杯,白皙面颊上染了几分浅绯,人亦有些醺然,手扶着额头,眼睫将合未合的。
燕琅酒量远比他好,此刻倒没有什么醉意,只侧目瞧着他,神态含笑。
霍润察觉到她目光,不免举目去看,视线触碰到一起之后,他怔了一下,旋即面色更红,以袖掩面道:“殿下怎么这样看人?”
燕琅道:“我怎么看人了?”
霍润为之一窘,脸上更热了,踌躇几瞬,方才道:“倒像是要吃人一样。”
燕琅听得失笑,伸手将他衣袖拉下去,低笑着凑过去,询问道:“既然如此,霍公子也不妨同我说说,你身上少了什么?”
霍润道:“殿下又在取笑人了。”
燕琅脸上笑意愈深,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会儿,道:“霍公子,你脸皮这么薄,今晚该怎么办?亏得没人闹洞房,否则你羞也羞死了。”
霍润窘着脸不说话,燕琅看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倒也没有紧逼,慵懒的打个哈欠,顺势往他身上一靠:“到了地方再叫我。”
霍润忙伸臂将她搂住,声音低柔的应了一声:“是。”
他新婚妻子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不像是花香,倒像是柑橘发出的清新芬芳,霍润低头轻轻嗅了一下,便觉得自己好像醉的更厉害了。
她眉眼其与女帝相似,只是多了三分凛冽,说句大不敬的话,霍润觉得怀里的妻子比女帝更美,也更加风华绝代。
皇太女合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那眼睫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似的,跟描画纤长的眉毛相映衬,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霍润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正准备抬头时,腰身却被人按住了。
皇太女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勾住他脖颈整个往下一按,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
“行过婚仪,便是正经夫妻了,”燕琅道:“要这么亲才行!”
大抵是午后的阳光暖和,皇太女跟夫婿在轿辇中打了会盹儿,侍从叫了三声,才相互搀扶着从轿辇上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侍从们的错觉,太女夫看起来似乎醉的更厉害了。
今日储君大婚,东宫众人身份暧昧,并不曾前去凑这个热闹,现下皇太女夫妻回宫,方才一道往正殿里去请安。
东宫众多男子之中,霍润并不是年岁最大的,但却是最沉稳敛和的,即便是生性跳脱、不习管束的小公子,见了他也十分恭敬,此时众人见这夫妻二人身着红袍,携手而来,无论心中如何作想,脸上倒是不曾表露异态,纷纷道声恭喜,又各有贺礼致上。
午膳都是早就用过的,众人既不想在这儿碍眼,也不愿继续留在这儿扎心,该过的礼仪过了,便起身告退。
女帝体谅女儿累了将近一天,直接免了晚宴诸事,还额外给了她半个月的婚假,愿意在京城转转也好,到近处城县走走也罢,都随他们年轻人去了。
这会儿是大概是申时中(下午四点),不早不晚的时候,就寝未免太早,用膳的话,又是刚刚填饱肚子,面对面傻坐在哪儿,更加显得尴尬。
鸾台尚书们走了,殿中便只留下新婚夫妻二人和东宫侍从,燕琅起身往后殿去,霍润自然随从。
今日大婚盛典,燕琅妆扮的格外华贵,现下好容易忙活完了,当然想着赶紧解脱。
“先更衣沐浴吧,”她跟霍润说:“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了,又不出东宫,再这么端着也忒累了。”
霍润听得笑了,走上前去帮她卸去发间钗环,簪子、步摇、发梳先后取下,最后才是耳铛和臂环,宫人递了象牙梳过去,他帮妻子解开头发,梳理整齐之后方才把梳子放下。
被这样一个温文公子侍奉,可不是谁都有的福气,燕琅笑吟吟的看着镜子里的霍润,待他帮自己梳完头发要走的时候,又一把给拉回来了。
她站起身来,自然而然的伸开双臂,示意他帮忙宽衣。
霍润怔了一下,神情微有羞赧,倒是不曾推辞,动作舒缓的帮她解开外衣,脱去了束缚在身上的几层华服。
宫人们交换一个眼神,放下换洗的衣衫,行礼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露出里边雪白里衣的时候,霍润就把手收回去了,燕琅也不介意,丢下一句“随我来”,便往后殿浴池那儿走了。
宫人们早就放了水过去,热热的浮着一层蒸汽,上边撒了花瓣精油,掀开层层帷幔走进去,便觉得那雾气似乎附着到了身上,肌肤也跟着柔软了。
燕琅大灰狼似的朝他招手:“过来。”
霍润道:“臣去外边等您……”
燕琅听得嘴角一弯,一把拉起他腰间玉带,直接把人给丢下水了。
“扑通”一声震响,浴池内溅起了水花。
第207章 我娘是龙傲天19
燕琅自从做了储君之后,少有惫懒的时候,每日晨起便起身练功,用过早膳之后就往书房去,或者是读书,或者是理事,从不贪懒赖床。
现下她既大婚,又有女帝做主批了半个月的假,倒不必像之前那样勤勉,跟夫婿折腾了半宿,便相拥入眠,第二日也理所应当的起的晚了。
太阳逐渐升起,内殿中却无人叫起,侍从们便只守候在外,不敢入内惊扰。
燕琅仍且睡着,就听身边有人温声呼唤自己:“殿下,殿下?您该起身了。”
她睁开眼睛去看,便见霍润正躺在自己身侧,面容明俊如朝露,神情恬静而温和:“殿下,大婚第一日,我们该去向陛下问安的。”
燕琅有些困倦的打个哈欠,道:“什么时辰了?”
霍润温柔道:“约莫是辰时末(上午九点)了,臣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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