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宝尖锐地反驳:“眼睁睁看着小羽毛被那条泥鳅抓走的终归是你们,险些让小羽毛被那条泥鳅剔骨抽髓的也是你们!”
“那她最终到底被抽剔骨抽髓了没有?”
鸦白质问,他也有点气愤了:“没有,她非但没受到一点伤害,还彻底完成了向鲲鹏的转化,从先前的一个羽人变成了真真正正的鲲鹏,才只元婴期,就能逍遥这整个世界——就算仍然可能不是那些化神的对手,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她,置她与于死地,你不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把她推至如今这个风尖浪口之上的吗!”
“我是说可能!我会把她推到风尖浪口之上,是因为确信这样的风浪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而当时若不是她逃得快,若不是她能够及时由鲲化鹏,她真就有可能被那条泥鳅捉住,进而成为一条和他一样,甚至还不如他的泥鳅!”
凌宝愤怒地盯入鸦白的双眼,坦然直言:“其实小羽毛的娘究竟怎样,意外也好,刻意也罢,那些我都是不在意的,但是小羽毛,就算仅仅是涉险我都不能容忍,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也不行,你懂不懂!”
“凌宝……”
鸦白一怔,略顿了顿,他涩涩地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小羽毛的关心已经有些太过了?”
“你曾为他剔除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鸦白说得异常的艰难:“而如今,她却左右了你所有的情绪,让你丧失所有的理智,看不清真相——你真就觉得我和鹏老如此自私自利,完全都不关心她的死活的吗?”
说着他苦笑:“就别说鹏老了,只说我……真要我这样,那位也不可能答应。你以为他临走时为什么会突发慈悲为我驱除剑意,条件就是让我看顾好小羽毛,否则不但我再劫难逃,你得自他的那丝无色之炎也要被他收回。”
“……他只是拿我威胁你而已。”
凌宝默了半晌,轻轻抿唇。
鸦白微微讶然:“你都不惊讶他知道你已经谋得了他无色之炎的事吗?”
“我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动用过无色之炎。”
凌宝闷闷地回答。
两次分别是影塔当中恼羞成怒报复翼牛,水泽村中阻止琉璃散爆炸。
报复翼牛的时候还好,他做得并不十分明显,水泽村中的那一次却是非常的明显了,真切切就是无色之炎的功劳。
而第一次他并不知道凌旭会藏身于随身居中,第二次他是完全没有料到,连他跟小羽毛去水泽村,凌旭也会不声不响地跟着。
总之凌旭的态度是默许他使用无色之炎了,因此不用太过紧张。
他对鸦白说的话,多半也不用当真,那真就只是说给鸦白听的而已,就是自己这次,何尝不是装腔作势,是要让鸦白意识到小羽毛对自己的重要性,从此不敢再有怠慢。
他略定了定,平静对鸦白道:“先生是我的先生,论起来我是没有资格对先生要求什么的。先生又一直对我教导有方,我很感激先生。但龙有逆鳞我也有,小羽毛就是我唯一的一片逆鳞,真要被动了,我想我是真会失去理智的……阿爷想来也是这样,所以虽然那句话其实只是他用来威胁你的,未必就一定不会变为现实。”
“那凌宝……”
鸦白异常吃力地问:“你对小羽毛这样,凌旭又对她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跟他争抢小羽毛?”
“我怎么可能会跟阿爷抢小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