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住那只行尸的符文光亮渐渐变暗,缺了一半的行尸在月光的加持下,越发强大。
然而下刻,面前的结界轰然破裂,明苑只听那个少年道,“道友快来帮忙!”
明苑一咧嘴笑的更阴森了,她急着这死小子抢人头,现在人头自己没办法一口吃了,要她帮忙,简直痴人说梦话。
她抬手就要离开,既然这鬼玩意和魔尊没有关系,她也不打算费功夫。
突然那行尸一下挣开束缚在身上的符文,单脚一下跳了出去,以惊人的速度几下就消失在这片荒野里。
少年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托大了。”翼逡突然在少年身边现身,把那少年吓了一大跳。
少年看了翼逡好会,见着翼逡飘在空中,过了小会才知道自己撞鬼了。
“道、道友刚才怎么不出手啊?”他吓得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那里,好会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对着行尸都能下手,偏偏怕翼逡这个剑灵。
明苑看了翼逡几眼,翼逡长得还算年轻,十五六岁的小模样,还挺清秀的。不管怎么看都比那个只有半边身子单脚跳的要眉清目秀好多。
“你不是不让我出手么?”明苑两手抱在身前,居高临下看他,冷笑一声,“你说不出手就不出手,你要我出手我就出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少年油腔滑调,“这怎么能一样呢!除魔卫道,人人有责,我只是一开始怕伤着道友而已!”
明苑懒得听,直接掉头走了,“那你慢慢有责吧。”
她看了看这月色,剩下身后的少年在大呼小叫。
翼逡倒是想她帮忙,可是她一眼瞥过去,直接闭嘴。
她回去的时候,齐霁还站在原地,他出来之后,明苑给他做了书生的打扮,发带从发髻上绕了几下垂下,落在身后的黑发里,露出几分婉约清贵。外面的纱衣在夜风中起伏飘荡,周身来人来来去去,他站在那里显得有几分寂寥。
几排的灯笼摆在那里,灯笼做的大都是艳红的喜庆色,图个吉利。他在这一片喜庆的红艳艳中越发孤寂。
他看着面前的灯笼,伸手出去触碰。广袖扬起来,他身上那股寂寥越发重了。
明苑小心的一路小跑,到他身后,“我回来了。”
白色的身影顿了顿,他回头过来,洁白的衣袖垂了下来,她几乎都能看到外面纱衣上清浅的刺绣。
“回来了?”齐霁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明苑感觉自己所作所为应该没有什么能让齐霁生气的,只是她还是莫名的提心吊胆,生怕他发怒。
齐霁的脾气她领教过,当年还好,只是说的上怪。现在几乎已经和魔门一样,有点喜怒无常的味道。
“回来就好。”他淡淡说着,示意她回头去看那一大排的灯笼,“喜欢哪个,挑一个。”
明苑嗳了下,却被齐霁抓住手,往他身边拉近了好些。他扬起笑容,旁边的光在他眼里,似乎有星辰落入其中,映着里头的水光,脆弱而又诱惑。
明苑压下心头突如其来的诡异感,转头去看那一排排的灯笼。灯笼不像是买来照明的,更像是给媳妇姑娘们买来,在夜里挑着玩的。一个个做的形态各异,有金鱼有莲花,还有各种各样的她叫不出名的。
“娘子你选一个。这些灯笼保准个个都好。”小贩在一旁推销。
她看了好会,伸手要了一只金鱼灯。
齐霁付钱之后吩咐小贩把灯点亮,小贩手脚麻利的把金鱼灯点亮,交给明苑叮嘱她拿好。
然后又满脸羡慕道,“娘子有这样的夫婿,真是好福气哩,小老儿在这里见着公子在这里等了好久,半步都没有离开过。想来是怕娘子走得远了,找不着夫婿了。”
明苑提着灯,嗳了下。她回头去看齐霁。
齐霁的眼里有柔和的光,“走吧。”
说着,他的手扶上了她的肩头,手掌缓缓用力,带着她往回走。明苑提着手里的金鱼灯,身子被她带着往回走,满心都是说不出的古怪。
齐霁不是那种愿意纡尊降贵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他若是不想,也不会给半点颜面。
她提着灯,灯里点了烛火,外面是一层红彤彤的纸,被内里的烛火一照,格外张扬。
她低头提着灯,红艳艳的光从灯笼里照出来,照亮脚下的路。其实也不必要手里这盏灯,因为夜市里到处都是灯笼,把这一条街都照的亮通通的。
“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放在肩头上的手已经落了下去,可两人依然亲密的挨着一起走。
明苑点点头,她把手里的灯提起来给他看。脸颊被灯笼的光照的嫣红。
齐霁静静的望着她,“回去吧。”
因为在郊外那么打了一场,哪怕她不是主力,也扛不住浑身上下还是沾到了灰尘泥土,尤其她还把那行尸的半边身子给绞了。
明苑叫人送热水过来,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垂着头发坐在镜子面前绞头发。
齐霁已经换下了外袍坐在那里望着她。
明苑一心一意和自己头发较劲,突然听到齐霁开口,“你过来。”
明苑马上跑过去,齐霁示意她做到自己面前去。拿出今天在夜市上买的桃木梳,给她梳理长发。他的灵力氤氲其上,原本泛着湿意的长发被他一触碰顿时干了。
“我自己会的。”明苑坐在那里开口。
她说了之后,背后好会没有声音,明苑觉得奇怪,她回头一看,发现齐霁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
明苑心重重一跳,伸手要去扶他,结果齐霁一口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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