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摇头:“我不喜欢水, 你们去玩儿吧, 我在岸边那亭子里坐坐, 等你们回来。”
贺平舟想劝她上船一起玩儿,被一旁的顾玉瑶暗自拉扯了一把, 贺平舟往她看了看, 见顾玉瑶轻咬唇瓣, 娇羞可爱,明白她的意思,不再强求顾青竹上船。
“那二小姐稍待我们片刻, 若想喝茶吃点心,尽管喊人来便是。”
说完这些,艄公便推开了船,载着一船少男少女沿着湖心逛去。顾青竹独自一人往岸边不远处的凉亭走去。不得不说,崇敬侯府的这片湖泊确实少有,一看便知是精心设计的, 两岸青松,湖面绿漪荡漾,中心处波光粼粼,一阵微风吹来,仿佛能闻见水的味道。
顾青竹将两只手撑在亭子栏杆上,望着水色空濛,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安静的心旷神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看够了湖面风景,顾青竹打算坐下来,可身子一动就觉得身后不对,猛地回头,看见一张人脸凑过来,来不及退后,唇瓣与他的脸颊擦过,吓了顾青竹一大跳,赶忙退后,可谁知脚后跟碰到了亭竹子下的石墩,一个没留神,竟跌坐在栏杆凳上,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反应过来的愤怒,顾青竹指着祁暄,气的手都在发抖。
祁暄腆着脸在她身边坐下,得意洋洋的摸着被青竹亲到的脸,祁暄脸上和心里都乐开了花。
顾青竹怒瞪他,赶忙从栏杆凳上站起来,怒道:
“祁暄,你还有没有点分寸?”
“有啊!”祁暄大义凛然的说:“我特意看了周围,没有人。”
顾青竹气绝,这是有人没人的事儿吗?
“青竹,别这么跟我见外,老夫老妻了都。”提到这个,祁暄的两只眼睛不自觉的落在顾青竹身上,多日不见,青竹似乎长高了些,腰还是那么细,不过衣襟那儿似乎比上一回见她鼓了一些,莫名的就口干舌燥起来,却又舍不得不看。
顾青竹拧眉,将目光从湖面收回,转到祁暄身上,打算和他再一次晓之以理,却没想到回头就看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前襟,一开始顾青竹还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瞬间暴怒,转身抱住胸口,怒斥:
“你看什么呢?”
吓得祁暄赶忙抬头,一脸正气,一本正经胡说:
“我,我看你衣领上的花儿呢,跟上回穿的不太一样。我觉得还是这回的花儿好看。”
顾青竹会相信他的话才有鬼呢。眉头紧蹙,怎么都不松开,祁暄悻悻摸了摸鼻头:“你别捧着了,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我……还不至于。”天知道他一句‘不至于’是费了多大力气说出来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顾青竹简直要气哭了,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祁暄见她这表情,心疼死了,站起来将她拉着坐到石桌旁,自己则规规矩矩的坐在栏杆凳上,两手举起:“这样总行了吧,你就盯着我,我保证不看其他地方!”
顾青竹深吸一口气,再次为自己的命运悲叹,怎么就惹上这么个人!上一世没让她过几天好日子,这一世还来纠缠,一次比一次过分。
“青竹。我没有恶意,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别这么对我。”祁暄试图软化某人的心。
但某人心如钢铁,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化开的,转过身去看着湖面,只当旁边没这个人在,不言不语的。
祁暄盯着她的侧脸,打算从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切入本次聊天,于是说道:
“对了,没想到学弟小时候长得还挺可爱。谁能想到,长大以后那么胖。哈哈。”
自言自语般,顾青竹依旧保持沉默,祁暄尴尬摸鼻头,再接再厉。
“他现在在上学堂吗?学到哪里了?要不要我给他指点指点?”
祁暄缓缓往顾青竹的方向挪动,谁知刚一动身,顾青竹就回身,沉声道:“你离他远点。别打他主意。”
“我打他主意干什么,我是想打你的主意。可你对我不假辞色,我只好……”祁暄话还没说完,顾青竹就愤然站起:
“你威胁我?”
祁暄一脸懵:“我威胁……你什么?”
顾青竹指着祁暄愤然怒道:“我警告你祁暄,别得寸进尺,学弟是我的命,你若敢动他,我和你拼命。”
‘我和你拼命’这五个字在祁暄耳中炸开,敛下笑容,对顾青竹道:“你想和我怎么拼命?我们俩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吗?”
伸手去抓顾青竹的手,被顾青竹打开,祁暄站起身,耐着性子往顾青竹靠近,顾青竹见状,心道不妙,转身拔腿就想跑,却被祁暄长臂一捞,带入了怀,祁暄的个子很高,顾青竹虽然也不算矮,但在祁暄怀里相当小鸟依人。
祁暄用双臂箍着顾青竹,他双臂力气大,箍的顾青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住挣扎,身子扭动,可越扭身后就箍的越紧:“别动,再动信不信我把你压这石桌上?”
一句简短的威胁,让顾青竹立刻停止了动作,她的确有些害怕,因为她知道,祁暄说得出来,就敢做,这天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
“你放开。”顾青竹低吼一声。
“不放。”
祁暄的执拗脾气也给勾出来了。
顾青竹的眼睛都气的开始泛红:“祁暄,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放开!”
祁暄说到做到,一个旋身,便将顾青竹压在了凉亭中间的石桌上,先前他看见青竹在凉亭上,想要过来和她说话,便让李茂贞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可顾青竹不知道,她如何能放任自己在别人家的凉亭里,被一个男人压在石桌上,虽然她不在乎名声,可也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的婊子。
祁暄是真的生气了,他气她每回见面都剑拔弩张,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的意思,甚至不惜扭曲,难道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一文不值吗?
顾青竹气的直喘气,两只手都被祁暄压在头顶上,动弹不得,两人四目相对,僵持着,谁也不愿服一声软。
顾青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喘气,越喘气,胸部就越起伏,越起伏……祁暄就越紧绷。明明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他就是不愿撒手,今儿她连跟他拼命这句话都说出来了,若不教训一下,下回还不知道要翻什么天呢。
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顾青竹满面通红,人比花轿的容貌深刻印入祁暄眼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无一处对他不是诱惑,祁暄已经感觉自己背后湿透一片了,身子紧绷的厉害,顾青竹冷静下来,先让自己放松,才能一鼓作气的对付他。
慢慢地感觉到祁暄力道的放松,顾青竹猛地一挺身,想要借腰的力气,把祁暄给推开,可祁暄也不是吃素的,这种临场应变还是有的,再次抓紧顾青竹的手腕,将她压下,这一抬一压间,祁暄只觉得自己坚硬的胸膛上碰撞了两下让他心醉神迷的柔软。
顾青竹停下挣扎,怄气般连话也不说了,心里彻底绝望,不管是有崇敬侯府的奴婢经过,还是顾玉瑶他们乘船回来,看见此情此景,她和祁暄都难再脱离关系,这事情不是她现在挣扎两下就能改变的了,干脆不挣扎了,就看祁暄能这样对她多久。
忽然,顾青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巴两下眼睛,聚焦在祁暄的鼻端,一道红殷殷的血迹,正缓缓的流下来,祁暄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对,放开对顾青竹手的压制,手背擦过鼻下,刺目的红色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幼稚。
转过身,捂住鼻子,对顾青竹摆摆手,意思再明显不过,由于突发状况,他今儿放过她了。可忽的又一想,不该是青竹走,祁暄干咳一声,捂着鼻子,对在一旁疑惑盯着他的青竹闷闷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