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歇息了回来,林若渔便发现楚临与楚英韶并不在房中,大抵也是去探查情况了。
她又拿出了那块红布来看。
近日因为城主大人的亡故,余晖楼中所有人都是披麻戴孝,一身白衣。又因为公山世家本来就是以白色为尊,又怎么会有人去穿那如此刺目鲜红的颜色呢。
林若渔看了一会,又将细细摩挲着那几根银白色的丝线,突然心中一激灵。
“这、这、这……丝线莫不是头发?!”
“咦!”这一想法一出,林若渔立时将那银白色丝线丢在了一旁。
公山世家的人皆都是白发灰眸,她刚才见过公山刻与公山希望,才发现他们的头发在日光下真的如雪一般的晶莹。
若按照那个长度与柔韧程度,这、这是银白色的头发也是可能的!
真是有点恶心啊!林若渔用力的拿块帕子擦了擦手。
这余晖楼里长着如此银白色头发的有三人,分明是中原仙都少尊主公山刻、落日城少主公山希望、还有被认为是公山尊主私生子的单正初。
难道那个红衣人就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林若渔连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江临渊。
江临渊还是一贯懒洋洋的,他尚在衰退期中,自是不想动弹。听了他家小鱼的话,他漫不经心道:“敢吓你的,杀了便是。”
林若渔:“……”她发现自从先生到了余晖楼后,这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招惹了他。
“将你的藤蔓放出来看看。”这时,江临渊却抬起头来,低声吩咐道。
“哦……”林若渔不疑有他,白皙手掌一摊开。一条碧绿鲜嫩的小芽便从她的掌心中探出了头来。
木灵根练气四层修为便能凭空长出藤蔓,且能自发控制,这早就算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江临渊看着那嫩嫩的小绿芽还是摇了摇头——这藤蔓乃是下等一阶的植物,攻击力还是太弱了。
原先他并没有把林若渔的藤蔓放在心上,直到他看到了那株上等的血菟子。
血菟子会吸血,同时会依附在人体内,不将其所有精力吸干就不会松口。
禁物?为祸人间?
呵呵……在江临渊的眼中,那血菟子就是个工具,是正、是邪是要看那使用者。
既然他们如此忌惮那物,不若就由他收入囊中好了,也给他家小鱼都一层保障。
江临渊打定了主意,便让林若渔将藤蔓收了起来。
“哦……”林若渔甚是乖巧。她如今除了吸收灵石上的灵气修炼,也会多多练习对藤蔓的控制。
要知道在这若叶大陆之中,多一点实力,就能多一份保障。她可不想一直如此孱弱,需要时时刻刻依靠先生的保护。
见林若渔收起了藤蔓,江临渊也将暂时布在清雅苑中的隔离结界撤掉。
这一撤去,便有人窃窃私语之中从清雅苑外传了进来。
“又有两个人向夫人提出离开余晖楼了……”
“其中一人好像是冯执事吧?他可是秋水楼掌柜的儿子,家财万贯,本来就不是卖身于余晖楼的,实在不需要在这里担惊受怕啊。”
“是啊,是啊!只有我们这种卖身契被余晖楼捏着的才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嘘!小声一些!”
“小声什么?!我们都快要死了,还小声什么啊!你们可还记得内楼里面的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他们全身的皮被人剥掉了,就和水月阁里先前挂在那的两个尸体一模一样!只是后来,那尸体变成了干尸了……”
“少尊主与正义卫的陆老大不是说,干尸乃是那个禁物血菟子造成的吗?”
“血菟子?呵呵……你们还真是单纯,血菟子根本就是□□!那真正吸人血可不是什么血菟子!”
“那是什么?!别卖关子,快说啊!”
“是……”声音沉沉的压了下去,“是禁术!吸人血保持长生不老的禁术!”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以为城主大人是怎么死的……”
“天哪……你可别危言耸听!那照你这么说,城主大人也是被人吸血而亡的?!可是,城主大人死后,余晖楼里又死了三个,难道那个修炼禁术的人还在余晖楼中?!那人到底是谁?!”
“在余晖楼里,做下了这种事情还能不被追究,还有少尊主、正义卫用什么禁物来掩饰罪行的,还能有谁?!”
“啊!难道是……难道是……她?!不可能、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就是装的圣洁温柔,其实就是包藏祸心啊!”
“快别说了,无论如何我要让家中人来赎我出去!”
脚步声跌跌撞撞远去,听起来惊恐万分,林若渔如今已是练气四层的修为,模模糊糊之间,倒也是听了个大概。
“先生,这世上真的有吸人血保持青春的禁术吗?”林若渔心有余悸地问道。
这世上禁术千千万万,只不过吸血而已,更有其他恐怖的禁术曾在。江临渊心中轻嗤,懒洋洋道:
“这世界上坏人可多,都特别喜欢你这种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你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