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侧妃呢,她如今怎么样了?”秋善媛脸色僵木地看向那婢女。
那婢女摇摇头,心有戚戚焉地道:“奴婢不知现在如何,只是当时就进的气少,出的气儿多,浑身都是血,这会子王爷走了,已经有人过去查看她的伤势了,看她自己能不能熬过去罢。”
“呵呵……。”秋善媛忽然闭着眼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听着却异常的古怪:“小人得势便是说秋善京那人了,她会将自己作践成这般样子,也算是咎由自取了,若是她能聪明一点,哪怕就像没有成为侧妃前那样,大概也不至于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秋叶白闻言,也沉默了好一会,目光有些悠远,随些讥诮地道:“她以前确实是个机灵的,不过就是太机灵了,害起人来,脸不改色心不跳,如今不知怎么变蠢了。”
难不成真是一孕傻三年么?
“呵……她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骨肉,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齐王来家中提亲,不知她是怎么想了法子怀上了王爷的种,从此之后,便一心与我互别苗头,脑子里也越发地蠢笨不想事儿了。”秋善媛有些鄙夷地扯了扯唇角,眼中不再掩饰对秋善京的厌恶。
秋月白见状,倒也明白她虽然对齐王怀有戒心,但是齐王到底也算俊美无俦,又权势不低,秋善媛再识大局也是个不识情滋味的少女,娇娥多爱少年郎,这是常事儿。
而秋善京这种勾引自己妹夫的行为,在秋善媛的眼里,或者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无比下作的。
只是这些关系里面,秋善媛才是后来者……
“不知七妹妹可知道你家那位王爷和秋善京是早就相识,而且缘分比你早不少。”秋叶白沉吟了片刻,还是淡淡地道。
“什么……。”秋善媛梭然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懂得耳朵。
秋叶白轻品了一口雀舌馥郁的茶水,才回道:“咱们的三姐姐早与齐王有姻缘。”
算是她的手段罢,她总要给秋善媛泼点儿冷水,毕竟如果这个秋善媛要真的投靠她,那么就不能对齐王有所幻想。
果然,秋善媛垂下眸子,发出古怪的‘呵呵’低笑:“难怪啊……我还是说这位三姐姐变蠢了,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蠢,只是她得失心太重了,行事之间便没了分寸,想要证明她就算是野种,不是贵族小姐,也能轻易地赢了我这个嫡妹,但就算如此,她还是证明她比我聪明。”
竟然瞒了她那么久,如果她早知道齐王和秋善京有这般龌蹉事,她宁死都不会嫁给齐王的!
秋叶白见她眼底的怨恨,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便轻叹了一声:“四妹妹,你好自为之罢,他今日能够这般对秋善京肚子里的孩子,说明他从来不重视天伦,更重视的是身边的女人能带来的利益和好处,否则……。”
“否则便是草芥一般。”秋善媛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低地苦笑了一声,神色之间有些苍凉:“我从来都知道自己嫁过来意味着什么,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人的笑容……我以为也许有机会改变什么,是我蠢了,看着父亲和母亲之间怨怼多年,竟然还对男人抱有幻想。”
她顿了顿,自嘲地轻嗤了一声:“何况……我到底不姓杜。”
秋叶白看着她,眸光幽微而复杂。
看来秋善媛到底是物伤其类了。
她起了身,意味深长地道:“七妹妹多保重罢,有人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救得了人,救不了命,行差踏错对于咱们这些在权力圈子里的人是要命的。”
秋善媛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清醒,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也许还能全身而退,否则她不会比秋善京的下场好到哪里去。
她看了眼秋善媛手里的茶水:“我先回宫了,孕妇还是不要多喝茶,再昂贵的茶水对孕妇和胎儿都没有什么好处。”
说罢,她转身施施然离开。
秋善媛没有愣愣地看着秋叶白的背影,好一会,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杯子里昂贵的龙山雀舌上,想起自家夫君温柔地告诉她这是极难得的好东西,日日喝是有好处的……
她手一抖,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落了地碎裂开。
一直在她身边大气不敢出的那婢女见状,立刻上前担忧地道:“媛正妃?”
秋善媛闭了闭眼:“去给我把大夫叫来。”
……*……*……*……
皇宫
秋叶白领着宁冬两人才一进宫,就看见宫道边上站着个眼熟的大太监,那人一见她的马车过来,就立刻冲了过来,一脸焦灼地拦住了马车:“首辅大人!”
秋叶白掀开帘子,认出了那大太监:“平宁?”
“正是奴才,首辅大人,求您去平云殿走一趟罢,八殿下他……。”平宁一焦灼,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
“你家八殿下怎么了?”她顿时眉心一颦。
“他在平云殿的屋顶上,不肯下来了!”平宁一脸沮丧,差点哭出来。
“难不成八殿下要自尽?”宁冬一愣,有点不敢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