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吊死鬼薄情郎(2 / 2)

“收了么……也好,收了也好……我……也许出家罢。”静萍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

秋叶白闻言一愣,随后立刻拉住她的手,正色道:“静萍,我身边还缺着个女官,你可愿意继续跟着我?”

静萍还是大好年华,岂该常伴青灯古佛、

静萍迟疑了一会,别开脸:“我且想想。”

“嗯,那我就先不打扰你歇息了,一会我再让宁秋给你送些吃食?”秋叶白站了起来。

静萍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嗯。”

她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静萍见她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看着关上的门发呆,只因在秋叶白离开的瞬间,她想起了几日前那个从她房间里离开的人。

那人日日用一切从她那里学来手段折腾她,逼着她臣服在他身下,逼着她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山中落英,一样拥有难以启齿的情欲。

直到那日和八皇子的大军的会合。

她瑟缩在床上,只等着最后的宣判。

却不想那人进来,让人备下一桌好酒好菜,又亲自抱了她去浸浴,她虽不愿让他触碰,但是想想她身上还有哪里是他没有碰过的,便任由他一寸寸地替她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抱着她,亲自喂了她一杯酒,她素不喜饮酒,那几日他便日日灌她,只道她酒后媚态极艳,她知那是他在折辱自己。

但这一次他却只说了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杯酒,翠萍,你自由了。”

她呆愣之余,竟鬼使神差地就着他手的喝了……

他搁下她,转身,一去不复返。

再来人的时候,已经隔日,而且是八皇子的人,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送来华服马车,送她一路进了东州都督府。

她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再然后,她听见有人进房来,亦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人又回来折腾她了,却不想掀开她床帘的竟然是四少。

……

她也见了八皇子身边的亲信,送来许多金银,并附上八皇子歉意的亲笔书信,她方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

只是……

她苦笑,人间多荒唐,是谁自误误人?

她却是分不清了。

而四少既知道了一切,以她的性子必定要去讨回公道的。

所以,那人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静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苍白的容色,慢慢地站了起来,在镜子前,轻轻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那人留下的痕迹还满满地未曾褪去……

她闭了闭眼,一拳头砸在镜子上,脸上又流淌下两行清泪来,却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何流泪。

……

秋叶白出了门,便直奔自己的住处去,她才进院门便看见一具悬尸挂在东南方向的树上,活活吓了她一大跳,细细看去,竟然发现是一白脖子上挂着根白绫在树上上吊。

不过……

为什么上吊的人,还能一脸怨气地瞪着她,一双大眼还咕噜咕噜地转。

她愣了愣,随手抓了隐藏在暗处的鹤卫问道:“你家奉主这是怎么了想不开横着脖子上吊了,最近接到消息燕子不要他了,还是带着刚出生的儿子跟别的男人跑了,或者他是喜当爹,肚子里的娃儿不是他的?”

刚到东州,他们就接到消息风奴准备生了,但消息是半个月前的,这会子也该生了。

鹤卫:“……这个……。”

吊在树上的一白目光锐利又窘迫地横过来:“秋大人,你好毒,你才媳妇儿带着儿子跑了,你才喜当爹,你媳妇肚子的娃儿才不是你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暗处的鹤卫们倒抽一口凉气。

鹤卫们从来以冷静到冰冷闻名,这般失态,自然让一白立刻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秋叶白含笑挑眉看着他:“呵呵呵……承你贵言啊,一白奉主,本座这就去问问我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好!”

“别,千万别,军师还在歇息,千万不要用这种小事吵醒军师!”一白立刻干脆地道。

秋叶白看着他,笑了笑:“好,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在这里上吊,而且还没有吊死?”

这真是天下奇观了,她还是头次看见有人这么上吊着玩儿的。

噗嗤!

边上的鹤卫连同一直站在门外的双白都忍不住暗笑了起来。

真是最毒妇人心,这秋大人是希望一白上吊成功呢,还是不希望呢?

一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没法子才咬牙道:“是军师的命令。”

阿初的命令?

“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么?”秋叶白再次兴味盎然地挑眉。

双白终于忍不住端着一盆子花进来,含笑道:“殿下说他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头脑要么给长到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去了,要么半夜操劳过度,所以现在说话从来不经脑子。”

一边的鹤卫也默默地补了一刀:“奉主说他不会再做这种让人上吊的事儿,于是殿下让奉主现在就自挂东南枝,清醒清醒。”

秋叶终于白忍不住:“噗——!”

自挂东南枝,还真是贴切!

也亏得百里初那魔头想得出来!

不过,她算是知道百里初到底恼火一白什么了,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把那百里凌风曾经亲过他的秘密泄露给她的事儿。

“……。”一白拽着根白绫站在凳子上,清楚地看见秋叶白笑得眼泪都出来,还有附近暗影里的鹤卫们那颤抖的身形,他阴柔俊美的面孔一阵白一阵红,恶狠狠的目光横扫了一群鹤卫。

他到底积威犹在,鹤卫们立刻安静了下去。

只秋叶白才不怕他,一边笑一边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继续,继续自挂东南枝,一白你挂在院子里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千万不要客气。”

下一次谁得罪了人,就像一白这样拿一根绳子这么吊在别人家房门口,瞪着两只大眼,还真是极好的报复计划。

说着,她便在一白怨怼的目光下,进了房间。

一白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嘀咕,女人果然是祸水啊,是老虎!

自家殿下都秋叶白那个坏女人被带坏了!

不过话说回来……

他默默地望天,他到底要在院子里自挂东南枝多久呢?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吊死鬼,哦,不,树上吊丝虫儿的感觉。

……

且说这一头秋叶白进了房间,便看见百里初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夕阳的光透过窗口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漂亮的金光,柔软而温和。

让她的心也跟着瞬间沉静下来。

秋叶白走了过去,解了披风,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爬山床,径自把头枕在他的膝头。

“怎么了?”百里初看着膝头上的人儿,幽幽的眸子里闪过温凉的光。

“没什么,只是在想当初我是不是轻率了,若是我没有入朝为官,若是我对绿竹楼的人多几分心思,也许绿竹楼不会是像今日这样,静萍也不会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是我对不住她。”秋叶白轻叹了一声。

“小白,你是人,不是神。”百里初随手替她拆了头上的发簪,让她一头如瀑布乌发散落在自己腿上,伸手插进她的发间轻抚。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真能算无遗策,有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何况,她若是不入仕,他又怎么能得到她呢?

百里初线条精致的魅眸里闪过近乎诡凉的光来。

她挪动下身子,把脸靠在他平坦结实的小腹上,顺手环住他的腰肢,闭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心累。”

虽然方才经过门口一白那囧事儿一闹,让她心情略放松了些,但是她还是觉得心有闷闷的。

“我怎么觉得静萍好像对天书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原本就心细,对女孩儿一向多给几分温存和关心,此刻见静萍提起天书时候的那一丝犹豫和复杂的神情,倒似有点爱恨交织的味道。

“这世间唯‘情’一字最难猜测和揣摩,不必多想,终归你已经将处置天书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待如何是她的事。”百里初指尖滑过她雪白的脸颊,停在她的嘴唇上。

“阿初……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她忽然抬起头轻声问。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了他以后,变得有点脆弱。

但是,百里初看着枕在自己膝头的人儿,却爱极了她依靠着自己这般的脆弱模样。

他眼中幽光闪过温润宠溺,他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和脸颊,扣住她的后脑,俯下身子去吻住她柔软的嘴唇,轻舔她唇间的蜜津:“不会,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小白。”

秋叶白柔顺地任由他在自己唇间挑逗轻吻,掠去她所有的呼吸和甜蜜。

她主动伸手攀附住他的颈项,手也探入他的衣襟里,轻抚他结实的胸口。

百里初有些意外她的主动和热情,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小白。”

“嗯,我要。”她笑了笑,将他推倒在床上。

他看着她那有点娇憨又清艳的样子,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动听的,便轻笑,将四肢摊开,凉薄而慵懒的笑:“大人可要温柔点。”

她指尖挑开自己的腰带,俯下身子去亲吻他的眼儿:“那是自然,一白可是很担心你肚子里的会怀了不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多加努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很想拥抱他,那能让她感觉踏实和心中安定。

百里初眯起眸子,轻哼了一声:“呵呵……。”

窗内一片旖旎春色,窗外吊着的‘尸体’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

第二日的傍晚,一道窈窕的女子人影静静地站在一处院子树荫下里,她温柔沉静的面容上此刻却皆是怔愣的神色,似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只手里提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那守在房间门口的两名卫兵看着那女子,皆有些莫名地互看一眼,接着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那姑娘今儿下午就来了,原只是在门外打转,如今进来了,却站在树下发呆是个什么意思,而且她拿着那把剑,怎么看都像是想要杀……?”

“嘘嘘……你别管那么多,李将军交代过这姑娘是贵客,这客房任由她来去,做什么随便她,你我只当没有看见也就罢了。”

两名守卫刚刚低声议论完了,静萍便提着剑走了过来。

他们一愣,看着她:“姑娘,你……?”

静萍握住剑,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看着他们:“劳烦二位开个门,我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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