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顿了顿，许是想起曾经的那些模糊过往，他道：“很早了，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天起。”

其实他很想说，自己很早就知道他是戒罚阁的那位祖师爷，他很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压抑着不敢去找他。

直到有一天。

他消失了。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一个小巷里。

叶御夜转动着手中的果子，上面还有残留的一点余温，她本想问为什么不告诉她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事，可依照自己的性子，自己多半不会相信那些荒缪的事情，便没有问。

沉默了一会，叶御夜才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从得知江教授是自己的徒弟后，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触，就好像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种感觉很奇怪。

气氛也变得很奇怪。

江奕俯身，抬手抹掉了她唇角的一点果汁，指腹摩挲，有些粘，但方才的触碰还缭绕在他心尖，他温柔地浅笑：“过得很不好，我很想你。”

想你想到发疯。

恨你恨到抓狂。

不过，当他再次重新见到他时，他完全恨不起来，做不到。

从心理上，叶御夜对方才那幕没什么抵触，看着江奕不以为意地笑着，掩盖着心里的苦，可能是经常摸石头的脑袋摸习惯了，叶御夜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她轻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

江奕笑着。

只要你别再抛弃我，就好。

叶御夜收回了手，没有看见江奕眸底那片幽暗，手中的果子还在她手里转动，望着院外的一片竹林，她慵懒了几分道：“一千多年前，我曾受伤了，可能那时候起，我记忆就不好使了。”

她怀疑是那时候，忘记了江奕。

然而，江奕下一刻的回答，让她蹙起了眉，他道：“你走了两千多年，如果你那时候没有失忆的话，你会来找到我。”

准确的说，是两千三百二十三年。

如果要再精准一点，他还真知道。

江奕的一番话，让叶御夜陷入了沉思，不是一千年前，是两千年，远比她之前所想的还要久。

所以，一千年前她就已经失忆了？

可她对两千年前的记忆，还有些印象，当时并不在低级星域，而是在下乘世界和上乘世界来回转悠，可对于有关江奕的记忆，她想不起来。

老爷子那厮在两千年前就把她弄失忆了？

叶御夜摸了摸下颌，表情有些认真。

这个征兆，一点也不踏实。

江奕没有打扰他，陪他静静坐着，望着院子里的那棵结出果子的树，

他唇角轻轻一勾，眼里竟有了笑意，想到他并没有抛弃他，而是失忆了，压抑在他心头的少许挣扎忽然放下了，变得很轻松。

沉思了没多久，叶御夜收起了思绪，她起身果子还握在她的手中，对江奕开口道：“你虽然醒了，但你身体还很虚弱，这些天就先待在这里，我会多来看你的。”

江奕起身，一言不发将叶御夜抱住，喉咙动了几下：“好。”

“老大，有人。”

叶御夜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