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2 / 2)

赵秋如病了这事虽没知会过赵家人,但她起初撞鬼受惊这事人人皆知,赵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也只赵母派了个嬷嬷来问了一句,然后再没来过,也没送过任何东西。这回还三个人一起上门,赵秋如一猜就知道有事。

她把话点得这么明白,她两位嫂子也不觉得尴尬,赵大嫂道:“怎么不是来看你的,你说你也是,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也不往家里递个信,是不把我们当娘家人吗?”

赵秋如没接这话,递不递话又怎样,这两人还能真心盼她好不成。

赵二嫂接着说赵秋如,两人把赵秋如生病这事全怪在了她身上,赵二嫂还劝,“不就是个买来的狐媚子,男人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也就新鲜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腻,你这般在意做什么,你才是伯府的正夫人。”

“放宽心,早点好起来,好起来才好收拾那狐媚子,要不然一直这么病怏怏的,她还真当你怕了她。”

赵大嫂,“可不是,要我说,你就是太蠢,你说你好好的儿子不要,非把人嫁出去,结果呢,人把嫁妆带走了,现在云家又送了那么多年礼来。你那宝贝女儿太子妃没当成,还成了个祸害,把好好的侯府折腾这个样子,你说你图什么?”

赵秋如脸色越发冷了,但赵家这两妯娌丝毫没察觉到还在数落赵秋如的不是,觉得她当初不让江临替嫁,如今云家送来的那些东西就全是安阳伯府的,那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他们赵家的。如今成了别人家的,她们实在不甘心。

“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

两人说得正起劲儿,赵秋如突然涨红脸怒吼一声,并抄起枕头就朝两人扔,“滚,我不想看到你们,以后也少来伯府,给我滚!”

两人都愣了,没想到赵秋如会突然发疯,赵大嫂接住枕头直接扔了回去,“赵秋如你耍什么疯,我们可是你嫂子,你敢让我们滚?还有,我们哪句话说错话了,要不是你那扫把星女儿逼江临替嫁,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赵秋如咳嗽两声,怒目瞪着两人,“谁准你们说我的月儿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伯府撒野,我不想看到你们,我最后再说一次,给我滚,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秋如,你是想翻天了不成,竟敢骂我们当嫂子的,我可警告你,没有赵家就没有你,少在我们面前猖狂。”

“当嫂子的教教你还敢发火,当了这么多年侯夫人也一点没长进,难怪能做出那般蠢事。”

这二人一唱一和地又训起了赵秋如,赵秋如被气得直咳嗽,指挥丫鬟将人赶出去,但赵大嫂二人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走了,自然是又叫又骂,还甩手打了丫鬟耳光,说赵秋如不会教下人。

而安阳伯跟赵母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安阳伯一进门就看到赵大嫂扇丫鬟巴掌,本就对赵母插手伯府事不悦的他,这会儿更不悦了。

直接转头对赵母说,“说我安阳伯府不会教下人,你们赵家倒是好教养,跑到别人家撒野,是把我安阳伯府当什么地方了!”

赵大嫂赵二嫂显然也没想到安阳伯会这个时候出现,刚才打人骂赵秋如时是挺猖狂的,这会儿一下就哑了。

赵母同样尴尬得很,她知道这两个儿媳不是什么善茬儿,但也没想到会在别人家撒泼的时候让抓个正着,这下好了,别说什么嫁妆年礼,就是她训了安阳伯半天让她对女儿体贴些的事也要泡汤了,安阳伯只怕会因为女儿两个嫂子的言行迁怒女儿。

赵母怒瞪两个儿媳一眼,“愣着做什么,你们妹妹在生病,你们还气她,还不快给她赔不是。”

赵母让两个儿媳给赵秋如道歉,想的便是她给面子不计较,这事就过去了。

赵大嫂赵二嫂也不敢顶嘴,老老实实给赵秋如赔了不是,只可惜赵秋如没像赵母想的那样,让这事算了。

她冷冷道:“我可不敢受这礼,母亲和两位嫂嫂还是回去吧,往后也不用来了,女儿死不了,更帮不了你们去抢云家送给江临的年礼,你们想要,自个儿上卫家要去,送客!”

赵秋如说完,直接被子一盖又躺下了,这是谁的面子都不打算给。

“什么年礼?云家给临儿送年礼了?”赵秋如不理人了,但一旁还有个安阳伯,他怎么听这话都觉得不对劲。

赵母三人尴尬得很,讪笑着摇头,“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如儿说的气话,伯爷别放在心上。”

赵母假装抬头看外面的天,“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伯爷有空就多陪陪如儿,她才是你的正妻。”

安阳伯看不来赵大嫂赵二嫂这两人,只敷衍的说赵母说了声岳母慢走,全然没送她们的意思,不过三人也没那个脸,就怕安阳伯继续追问年礼,届时只怕赵家脸面丢尽,还得跟伯府闹翻脸。

一出门上了马车赵母就开始训斥两个儿媳,两人自知闯了祸,低着头老实挨训,一句也不敢还嘴,就是心里埋怨赵秋如不为娘家着想,还让她们丢脸,恨她得很。

她们这边走了,安阳伯却没放下,他不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赵秋如,“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你又在闹腾什么,还请你娘家人来给你撑腰,你那娘家是个好的也就算了,可你自己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请来受气的还是你自己。”

“你啊,不该花的心思少花点,这病早好了。”安阳侯觉得赵家人赵秋如请来的,他挨了赵母一顿说,又看到赵秋如两个嫂子跟泼妇一样在伯府撒野,这心头憋着火呢。

赵秋如翻了个身背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丫鬟替赵秋如辩解了几句,说赵家人不是夫人起来的,是自己来的,找夫人有事。

安阳伯问什么事,“还有那什么云家的年礼又是怎么回事,云家的年礼跟你们赵家有什么关系?”

丫鬟想把事说给安阳伯听,但被赵秋如呵斥一声拦了,安阳伯觉得赵秋如才受了娘家人的气现在又维护娘家,实在分不清好坏,“不知趣,既然你要为你赵家背书,那你就背好了,少把伯府牵扯进去,哼。”

安阳伯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他这一走,赵秋如揪着被子红了眼眶,丫鬟在旁边劝她,“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本不是您的错,何不跟伯爷说清楚了,叫他别误会您。”

赵秋如摇头,没回丫鬟的话,说了有什么用,那是她娘家人,不管怎么解释安阳伯都不会信她,只以为她跟娘家一样,不仅惦记着云婉烟的嫁妆,就连云家人送给江临的年礼都想要,贪心又上不得台面。

赵秋如细细想着,事情缘何就成了如今这局面。

好似就从江临嫁入卫家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赵秋如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没有让江临替嫁,是月儿自己嫁过去的,是不是月儿就不会死了?

想着想着赵秋如的脸就变得阴沉起来,是江临,都是江临那个小贱人抢了月儿的福气,都是江临那个贱人,是他害死了月儿!

赵秋如猛地坐起身,招呼丫鬟,“给我更衣,我要出去走走。”

丫鬟又担忧又欣喜,“夫人,您能起身了吗,外头天冷,要不别出去了?”

赵秋如撑着下床,“不,我得出去,我要让人知道我这个伯夫人还活着,我还要为我的月儿报仇。”

最后一句赵秋如说得很轻,丫鬟没听清,见劝不动赵秋如就开始伺候她穿衣。

外头还在下雪,寒风冷冽,赵秋如站门口看着对面的院子,问身旁的丫鬟,“伯爷带回来的那个狐媚子就住在对面吧。”

丫鬟点头,有些愤愤不平,“是,也不知伯爷怎么想的,非把人安排在夫人对面,让夫人您不高兴。”

赵秋如想的不是这个,她继续问,“你说不是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见了漂亮女人就被勾走魂儿了?”

丫鬟答不上来,而且觉得怎么答赵秋如都会伤心,只劝她别多想,她才是伯府正经的夫人。

赵秋如不难过,脸上反而多了点笑意,“我没多想,我只知道这天下男人都一个德性。”

那卫云昭呢,是不是也能抵挡住诱惑?

江临,你从月儿手中抢走的一切我都会替她抢回来的,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