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飞雁微笑:“年轻人还是得多历练,多闯荡,其实飞鸣去走海路也是极好的。”
这两句话很快成为随后将近一个时辰的讨论主题,连飞鸣、连飞雁、何威、申曾认为让连飞鸣走海路比较好;而严兴、齐建丘、连飞鹏则认为分堂才是正理。柴行广前头说话就少,此刻更少,几乎就没表达过什么意思,只是沉着脸坐着听。
待众人终于说的口干舌燥,天色都暗了些,明珠终于问道:“大家都说完了吗?”
连飞雁直觉不好,勉强笑一笑:“表妹——”
明珠一眼横过去:“何夫人,你还有什么刚才没说的么?”
连飞雁再是舌灿莲花,此时也疲惫了:“属下没有要说的了。”
“你们呢?”明珠环视过去,“都还有没说完的么?有就现在说。但一样,别再说重复的了。要是车轱辘话反复说,就不必了。”
众人皆道:“没有了。”
“好,”明珠笑容渐渐转冷,“那该我说了。我问谁,谁回答;我问什么,答什么。听懂了吗?”
众人心中虽然各有所思,但口中又齐应道:“是。”
明珠的笑容已经全然敛去了,先望向了右侧:“连飞鹏,连飞鸣。我问你们,罗倚修是什么人?”
“这与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连飞鸣不解,上下打量了两眼坐在自己上首的罗倚修,“他不就是个传话的?”
“寒天。”明珠冷冷道。
“啪!”只见寒天身影一闪,如惊雷破空,连飞鸣只觉眼前一花,颊上便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寒天又复退后,众人惊的几乎要站起来:“寒天!帮主!”
“连飞鸣,我问你罗倚修是谁。”明珠又平静重复了一次。
连飞鸣半边脸都疼痛不已,然而一怔之间,便听刷刷刷,门外十四名风雷卫拔剑出鞘,剑啸龙吟。
明珠看着连飞鸣,神色丝毫不动。
连飞鸣忽然害怕起来:“罗倚修——罗倚修是您的手下,是,是朱羽使君。”
明珠又平静问道:“连飞鹏,你是谁?”
连飞鹏面上又惊又怒:“帮主——”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啊?”明珠淡淡道,“这都答不出来,你拿什么开山立堂,走海运建商路,“冷哼一声,“就凭你姓连吗?”
连飞鹏忍了气:“属下,是舟山堂左司堂。”
明珠又望向连飞雁:“连飞鸣,何夫人,你们两位呢?”
连飞鸣此刻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说话有些含糊:“属下,是舟山堂右司堂。”
连飞雁低头更深:“属下是虞山堂副堂主。”
明珠缓缓道:“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桩桩件件,都是兄弟内斗、手足相欺,做属下的以下犯上,做司堂的御下无方,跟海龙帮冲突之时内外不分,中秋家宴之上不孝不悌。我叫罗倚修过来调节的时候,已经是我最大的耐心了。”一字一句吐出来,众人心中便一分分沉下去。
明珠又浮起讽刺笑容:“我听了这许久,最不明白的,便是你们如何觉得还能有这个脸面跟我要堂口要差事!”顺手一摜,啪的一声,莲纹茶碗在青石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展翼和罗倚修同时起身,躬身垂首:“帮主息怒。”
柴行广、齐建丘等人虽然慢了一分,但也都起身一同躬身。
明珠扬眉道:“我这次过来,不是来看你们串通演戏的。”说着,上前两步,罗倚修和展翼各自侧身让路。
明珠走到连飞鹏身前:“左司堂,你夫人现在吃李二郎中的药,吃的还好吗?”
连飞鹏一惊,抬头跟明珠目光相对,随即又马上低下头:“劳帮主费心,一切都好。”
明珠淡淡道:“是吗?打胎药也吃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