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快步走到床边,按住她肩膀,“伤口还在渗血,你作甚?”
脸蛋绯红,慕烟艰难道:“我,我想如厕。”
说完,头一扭,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明桦愣了一下,点点头,“稍等一下。”
须臾,他拎着一个木桶进来,“我扶你坐上吧。”
慕烟觉得没脸见人了,咬住朱唇,“我自己能行。”
“你行?”明桦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她。
不敢再逞强,慕烟抿抿唇,“请帮我一下。”
明桦也没为难,将她抱到木桶上,抱拳咳了下,“我出去等着。”
慕烟低头,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男人离开后,她才慢吞吞解开裙带......
慕烟这一住,就是大半年。夏荷开时,明桦开始撵人了。
“我没有家人。”慕烟坐在食桌前,端着粗瓷碗,一粒一粒吃米。
明桦给自己又添了半碗饭,“你有无家人,关我何事?你赖在我这里,算什么事?”
“因为你还没有帮我找到家人。”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无家可归。明桦没有心软,“明早我送你到官府,官府会帮你找到家人。”
慕烟放下碗,纤细的手指抠了抠桌边,“你别送我走,我不想走。”
明桦哼笑一声,“你这是赖上我了?”
因为着急,慕烟下意识抓住他的小臂,“我还没还你人情呢,我留下来,帮你洗衣做饭,直到还清人情,行吗?”
深闺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会洗衣做饭?明桦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低头继续吃饭,似乎在送她离开这件事上,不容置喙。
慕烟着急了,顿觉食不知味,“明桦,要怎样你才肯留下我?”
“先把饭吃了。”
“...好。”慕烟端起碗就行吃饭。
饭后,明桦起身收拾碗筷,慕烟要帮忙,被他轻轻推到一旁,“收拾包袱,明日送你出城。”
慕烟低声道:“我来时身无分文,离开时不占你半点。”
“随意。”
“......”
慕烟被他的冷淡伤到,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明桦收拾完桌子就出去了,没有过来安慰一句。似乎,他们之间,除了施救者与被救者的关系,再无其他。
翌日一大早,明桦等在门口,见慕烟迟迟没有出来,心知她又耍赖了。
“叩叩叩。”他叩动房门,“慕烟,准备准备,送你离开。”
屋里没有动静。
明桦蹙眉,试着推了推门,很轻易就推开了。
屋里一应物件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却不见了那抹倩影。
她不辞而别了?
明桦眉心一跳。她一个姑娘家独自离开,遇见危险怎么办?没再耽搁,明桦拿起一把油纸伞,快步走出屋子,打算去寻慕烟。可刚走出家门口,就见慕烟拎着一篮子蔬菜回来。
“你去哪里了?”男人明显沉了声。
慕烟晃晃手里的菜篮子,“隔壁大婶家的菜,送给咱们的。”
明桦走近她,冷声道:“下次出门,记得同我打招呼。”
慕烟瞥他一眼,委屈道:“你不是今日就要送我走吗?哪里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