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关靖泽陪着的张妈感叹:“乐乐永远都这么有活力,难怪芽芽一黏上他就不肯分开了。”见关靖泽一直盯着郑驰乐看,又忍不住操心起来,“靖泽啊,乐乐可还小啊。”
关靖泽:“……”
再这么提醒下去,他可真要下手了啊!
关副书记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正处于崩溃边缘。
郑驰乐当然不知道关靖泽的自制力正遭受严重的怀疑。
他高高兴兴地陪着佳佳玩了大半天,又跟关靖泽去附近的农家借火做晚饭。
别看郑驰乐才过来大半个月,党校这一带早就让他给摸熟了。他想“借火”的这家人他还帮过个小忙,主人家的儿子考上了好学校,录取通知书刚到手呢,全家人都高兴得很,可不知怎的这孩子突然就浑身恶寒、乏力,身上还有些地方莫名红肿发疼。
农家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只当是普通的感冒,胡乱用了点药就想熬过这病。
郑驰乐意外碰上了,拉过对方的手脚一看,四肢都有根“红丝线”往心脏那边延伸,不是红丝疔又是什么?
这病主要是皮肤这道防线出了问题,手足生疔,邪毒也借机侵入体内,只要清热解毒就行了,不难治,郑驰乐当下就征询了对方的意见,做出了进一步的诊断。后面又回去取来药箱帮这家人的孩子做了针刺治疗,开了剂两服的药,很快就把这点儿小病解决了。
周围的人见这么小个娃儿居然能治病,都觉得挺新奇的,身上有点什么小毛病也拿来问郑驰乐。
郑驰乐也不觉得烦,一一给他们解决了。
一来二去,“小郑医生”的名字渐渐在附近传开。
主人家一听他想来次“农家乐”,热络地欢迎:“小郑医生你想吃什么都行,自家养的鸡鸭都关在隔壁房子里,菜园子就在池塘旁。”想了想他又招呼自己儿子,“致远,你去摸几根藕上来,要是能捞到鱼也捞点儿。”
郑驰乐连忙说:“致远哥病刚好,还是别下莲塘比较好,我自己来吧!”他撩起袖子,乐滋滋地招呼佳佳,“来,小舅舅挖藕给你看。”
佳佳高高兴兴地跟在他身后跑。
主人家姓林,大病初愈的准大学生叫林致远,这名字还是他出生时常国涛给取的。那时候党校条件可不好,还是单身的常国涛就常常来这边的林子里打野食,跟附近的农家也算熟悉。
林致远小时候跟常国涛他们亲近,别的人学到,性格倒是学到了,脾气从小就不像村里的其他孩子那么野。事实证明他确实非常争气,今年高考考到了首都大学,可让林父高兴坏了。
林致远看着郑驰乐领着个小女娃儿往莲塘跑,不是很放心,对林父说:“我跟过去瞧瞧。”
关靖泽和张妈也跟了上去。
张妈护在佳佳旁边不让她继续往前跑。
关靖泽见郑驰乐聊起衣裤就往莲塘里蹚,眉头微微皱起。虽说他以前也亲身下过农田,可那都是公事需要,像郑驰乐这么潇洒他还真做不到。
郑驰乐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没邀他一起下去。
关靖泽正犹豫着要不要抛弃形象,郑驰乐就在那边警告:“致远哥你别下来,别担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致远……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关靖泽严肃地评估着一边的林致远。
林致远对来自身旁的审视目光一无所察,他听郑驰乐坚持不让自己下去帮忙,只能在一边指导:“要顺着藕摸到它的头,不能中间掰断了,不然进了水就不好吃。”
郑驰乐已经笑眯眯地从莲塘里掏出一根又大又壮的长藕,举着它跟林致远和佳佳致意:“这样对吧,我说了这根本难不倒我。我还去过长江中下游的湖泽那边,那里的藕才叫大,都一船一船地往外运。我跟那边的师傅学过两手,论起挖藕来可比你要厉害多了,等你彻底好了我再教教你。”
没想到郑驰乐年纪不大,懂得却比自己还多,林致远有些羞赧:“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到底是怎么学的?”
郑驰乐笑眯眯:“碰上新鲜事就缠着人教呗,脸皮厚点就成了。”
关靖泽盯着郑驰乐,幽幽地插话:“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郑驰乐对上他那令人发毛的眼神,假意清咳一声,走近岸边把藕递给关靖泽:“我们人也不算多,有这几根就够了,你拿回去洗,我先把手脚上的淤泥清理干净。”
关靖泽感受到张妈又在看着自己,只能关掉敌情探测雷达:“行。”
佳佳自告奋勇地跟上去帮忙,兄妹俩蹲在水源边清洗郑驰乐挖起来的莲藕,很快就让它们露出了白白胖胖的真面目。
一行人除了佳佳都是能动手的,没一会儿就把饭菜做好了。新挖出来的藕一菜两用,既下了汤,又做了藕夹肉,跟酿茄子一起下锅蒸,清甜的香味很快就从锅里传出来;自家养的鸡没特意做什么花样,只加了点姜蓉和葱花,清淡又可口;还有几样农家小菜,都是自家种出来的菜现摘现炒的,瓜类清脆爽口不说,青菜菜花也都相当能勾起人的食欲。
而且柴火煮出来的饭格外香。
张妈也有许多年没尝过这样的农家菜了,一顿饭下来比往常还要多吃了半碗饭。
更让她欣慰的是郑驰乐和关靖泽配合得非常默契,站在一块就像是过日子的。孩子要找另一半,找的不就是能处得好的吗?要是这两个娃儿爱得要死要活,言之凿凿地夸口说“我就认定他了我这辈子就爱他一个”,她们反倒没办法接受!
一顿饭吃得相当愉快。
当晚张妈和佳佳也住进了关靖泽的住处里。
他的床本来就是两层的铁架床,而且学校配给这种单间的还是双人住的那种,不是学生那种一翻身就会摔的,四个人睡倒也不挤。
只不过有张妈和佳佳在,他俩每晚的夜话是不能说了。
哄睡佳佳后郑驰乐还没有睡意,就坐到书桌前开始拆看这一天里面堆下来的信。
关靖泽坐在另一张书桌前整理接下来要用的材料。
张妈给他们都倒了杯水,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抵不住困意去睡了。
郑驰乐认真地写回信。
在这些来信之中还有一封非常特别,它来自首都,但没有写来信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