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2 / 2)

穿越者 骁骑校 3301 字 13天前

张世杰一夜没睡,熬得两眼通红,依然兴奋无比,他终于报了两年前的大仇,抓住了蒲寿庚和他的儿子们。

前年泉州之变,蒲寿庚杀了上万忠于宋室的汉人,后来又屠杀了数万人,双手沾满鲜血,如果不将此獠碎尸万段,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烈士。

刘彦直带着一队亲兵走进市舶司衙门,看到院子里坐着一群神情萎靡的俘虏,其中一个头发花白,下巴上蓄须的老者,想必就是蒲寿庚了,那老者似乎感到了什么,抬眼看来,阴鸷的目光让刘彦直想到了一些冷血动物。

两位主帅见礼,交换了一下意见,张世杰说泉州府库里的粮食足够水师吃上一年的,现在已经派人搬运了,市舶司库房里的金银铜钱极多,串钱的绳子都发霉断裂了,这些硬通货若是用来招兵买马,足够大军两年的开销。

“蒲家的财货也不少,本官已经派人运送了。”刘彦直道,“有一事请教元帅,蒲家的妇孺该如何处置。”

张世杰沉吟道:“我大宋乃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如鞑子那样虐杀无辜,女眷和幼童,充官为奴即可。”

“那蒲寿庚等人……”

“按律理应凌迟处死,可是军中没有会这门手艺的刽子手,这倒是有些麻烦……不如寻个杀猪匠将就一下。”张世杰叹口气,“真是便宜了这老狗。”

于是蒲寿庚被明正典刑,他的三个儿子待遇没这么高,只是车裂而已,其余俘虏一概斩首。

正式处决的只是蒲家的男人们,泉州城内其他回回就没这么幸运了,被义军用各种方式杀死,一夜之间,泉州城内的藩客回回无一幸存。

斥候侦察得知,有三股元军正向泉州方向急行军,其中骑兵就有一万之众,张世杰立刻下令加快搬运,实在搬不动的就放火焚烧,一草一木也不能留给鞑子。

三个时辰后,宋军撤离泉州,此时的泉州已经成为一座空城,没有活着的人,没有完整的房子,到处是熊熊烈火在燃烧,到处是血流成河。

次日,张弘范带着三路大军开进泉州,城内建筑毁于一旦,市舶司积累百年的财富被搬空,权倾一时的蒲家也彻底完蛋,士兵在一处猪圈内找到了蒲寿庚和他的儿子们的残肢断体,杀猪匠手艺太差,没把蒲寿庚片干净,还剩了囫囵大半个身子。

张弘范并没有一丝怜悯,蒲家背主求荣,迟早会落的如此下场,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启禀元帅,末将找到一个活口。”

“哦,带上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被带了上来,张弘范看了看,让从人拿来清水给其洗脸,洗干净之后,大家惊为天人,这孩子长得太俊了,西域人种的高鼻梁白皮肤,大眼睛长睫毛,纤细柔弱,楚楚可怜。

张弘范心中狐疑,伸手往男孩裤裆里一掏,果然是货真价实的男孩,不是女扮男装,他心中便是一喜,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阿布,是我爷爷的孙子。”

“你爷爷是谁?”

“是他。”阿布指着猪圈里的蒲寿庚残躯说道。

这下张弘范想起来了,好像是在蒲宅见到过这孩子,貌似蒲寿庚小儿子蒲均文的一个庶子,蒲家的男丁全都死了,就剩这一个孩子了,怎么也得好好照顾起来。

“以后就跟着我吧。”张弘范叹口气道。

从此阿布就跟在张弘范左右担任书童,白天侍奉,晚上侍寝,张弘范次年回到大都之后被下狱治罪,家人为疏通关系,将阿布阉割之后送入宫中为奴,阿布深得元帝宠爱,居然赦免了张弘范丧师辱国之罪,这是后话不提。

泉州蒲氏一族,从此灭消亡。

第四十三章 流求种田记

泉州港内所有的船舶被宋军席卷一空,城内外的百姓也都携家带口搭乘宋船而去,汉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愿离乡背井,实在是担心元军杀回来屠城,偌大一个泉州,现在成了一座空城。

也有人坚持留下来继续抗元大业,那就是本乡本土长大的陈吊眼,刘彦直代表朝廷任命他为泉州团练使,加轻车都尉衔,作为宋军留在大陆的一枚钉子,时常骚扰元军,收集情报,作用大得很。

宋军水师从一千艘船,二十万人的规模,迅速扩充为一千五百艘船,三十万军民,又增加了数百匹战马,船上的生活空间变得非常狭窄,再加上海上风高浪急,大批人晕船,人们苦不堪言,好在旅程不算长,两日后舰队就抵达澎湖列岛稍事休息。

澎湖列岛是大陆和台湾之间的一串小岛,可以补充淡水,躲避台风,最终目的地还是隔海相望的宝岛台湾,只是此时还没有台湾这个名字,那座岛屿叫做流求。

又过了两日,舰队终于在流求岛西南部的高雄登陆。

高雄这个名称要到1920年才出现,为了方便称呼,刘太师跨越时代命名此地为高雄,高雄乃流求岛上最大的深水港口,适合停泊远洋海船,以后这里将是大宋朝最重要的贸易港口和水师基地。

三十万军民登上陆地,没有房屋就扎帐篷,没有田地就开垦荒地,没有砖瓦就建窑烧制,没有铁器就挖矿冶炼,反正百工匠人充足无比,工具、图纸、原料也带的足够。

南宋末年的流求并未完全开发,依然是一座原始状态的岛屿,据说岛屿的北部有汉人和熟番杂居,还有海上豪客建立的堡垒,用于躲避风浪,补充给养,但这些人都不敢深入丛林,深山老林是生番们的地盘,贸然进入风险极大,很有可能被生番砍了脑壳。

短短几日,高雄就成了一座巨大的村落,到处是帐篷和炊烟,正值春季,流求气候温暖冻不死人,移民也都是闽粤人士,本身就在亚热带居住多年,对气候水土没有太大的不适应,如果换成大漠草原上的蒙古人,绝对无法消瘦这湿热的天气。

建窑烧砖需要长达数月时间,在这段日子里普通百姓只能住帐篷和胡乱搭建的草棚,起初官员和皇室依然住在船上,但来往陆地诸多不便,流求树木繁茂,木材资源极多,不乏参天巨木,用来建造宫殿再合适不过,朝廷派遣士兵砍伐树木,木匠们日夜赶工,先将皇帝的行宫建了起来,文武大臣们也好有个商议国事的场所。

恰逢气候突变,连日大雨,住在帐篷和草棚里的百姓苦苦支撑,依然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冻死了许多人,哪怕是达官贵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要么在船舱里颠簸呕吐,要么在陆地上瑟瑟发抖,士兵工匠的数量有限,就算加班加点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建出几千间房屋,而这些大人物又都是肩不能抬手不能挑的金枝玉叶,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比杀了他们还难。

但是也有例外,天一放晴,太师大人就拎着斧头,带着一群男人进山砍树去了,砍伐了几十棵大树拖回来,硬是用一把斧头建造出一间高脚全木质大房子来,一根钉子不用,全部是榫卯结构,连老木匠见了都叹为观止,说太师大人是鲁班再世!

刘彦直当然不是鲁班再世,他这套木匠活儿还是在檀香山学的,后来又在侏罗纪和新石器时代施展了一番,最擅长的就是用木头盖屋,这一栋纯木质房屋,就是他在盐部和甄悦共同居住的那栋木头宫殿的复刻版。

望着这栋宫殿,昔日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刘彦直不禁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史前时代,两人双宿双飞,孤独的生活在只有恐龙和鹦鹉螺的地球上。

“老爷,喝水吧。”脆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侍女绿竹在说话。

绿竹是杨太后的亲信宫女,拉拢大臣当然要用自己人,所以最终绿竹还是成了刘彦直的侍女,负责他的日常生活起居,其实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什么的都有丫鬟们去做,绿竹最大的职责就是侍寝,不过至今刘彦直没碰过她一根指头。

熟水是宫廷中最流行的饮料,用沸水冲泡紫苏、白豆蔻、甘草等药材,密闭数日后就成了熟水,用银壶盛着,渴了就喝一杯,宛如后世的饮料。

绿竹端着一杯紫苏水熟水递过来,刘彦直接过一饮而尽,他脸上大汗淋漓,绿竹摸出一方丝帕伸出宛如春葱般的纤纤玉指去帮太师大人擦汗,正被刚进院子的甄悦看了个正着。

甄悦扭头就走,跟在后面的关璐瞄了一眼,呵呵笑了,追出来拉住甄悦:“怎么,吃醋了?”

“谁吃他的醋,我是看不过那个绿茶发骚的样子。”甄悦气哼哼道。

“好像那个丫鬟不叫绿茶,叫绿竹。”关璐笑道,“还说不是吃醋,丫鬟而已,最多当个妾,威胁不到你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