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咬咬嘴唇,轻轻的摸着圆鼓鼓的生出了妊娠纹的肚皮,说:“对比你付出的,不够。”
严赫不能理解,捻住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摸摸药就好的事,你要是真不喜欢,等生完了我去做激光肌肤再生。”
姜妙知道做这些都很轻松。
严赫因为身体强健、基因优秀的关系,孕期那些比较严重的症状诸如妊娠期高血压、糖尿病什么的,他都没有。
但他的确辛辛苦苦地已经挺了七个月的肚子,还曾经有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抱着马桶狂吐。重症虽然没有,但尿急尿频、腰酸、双腿水肿,还有因为肚子太大导致的睡眠不好,这些他统统都经历了。
比较起来,姜妙觉得自己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付出的太少了,不由得对严赫生出了歉意。
严赫搞明白她的想法,才是哭笑不得。
“由我来携带胎儿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体质比你更好,我不携带的话,经历这些的不就成了你吗?”他捏捏她的脸,笑道,“那怎么行。”
“而且,携带者有专门的积分奖励,并不吃亏的。”严赫提醒她说。
姜妙似乎被稍稍安慰到了。她没说话,轻抚着那圆圆的肚子,感受着宝宝偶尔才有的胎动,问:“最近睡眠怎么样?”
严赫说:“还好,习惯了,侧身睡就行了。”
“那……”姜妙问,“应激反应障碍症怎么样了?”
姜妙抬起头,眼含秋水,有些想说不敢说的话藏在里面。
如果好了,过几年就会离开了吗?
真的就要回前线去吗?
就不能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第059章 生产
姜妙过去隐藏自己的种种想法, 是因为深谙这社会的规则, 知道想要过得轻松, 就不能与主流价值观和道德观唱反调。
她并不是怯于开口和面对。
此时此刻, 她看着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这个男人, 终于开口,问:“严赫,如果我说‘永远’,你会怎么想?”
她话说得简练,但严赫完全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所以她刚才会问他的应激反应障碍症。
严赫完全不是初相识时那副冷肃淡然的样子,不知不觉姜妙就习惯了他温柔似水的目光, 并习以为常。
他修长的手指拢拢姜妙的额发, 指尖轻轻地描绘她的发际线, 柔声说:“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想作出超出自己能力的承诺, 以免将来发生了预料不到的情况,让你失望。”
不用将来,姜妙现在就失望了。
但严赫停了停, 又说:“但是, 我承诺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都努力过好, 努力让明天可以延续今天。”
姜妙心中一动,试探地问:“严赫,是有什么人给过你承诺……又让你失望了吗?”
严赫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是什么人啊?在严赫的心底留下了这么深这么深的影响?
身边的同事同学朋友, 动辄都是百人斩千人斩,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的,姜妙知道严赫的经验比她丰富得多,但她从来都没在意过。
直到今天。
在意识到严赫的生命竟存在着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姜妙在意了起来。
这种在意,大约是酸溜溜的羡慕,夹带着小小的嫉妒,又隐隐怨她不能遵守承诺带给严赫这样的伤害。
是多么大的失望,才能让严赫这样沉稳的男人影响到这种程度啊。
“我……”姜妙犹豫地问,“我能问问关于她的事吗?”
相识半年,姜妙从来没追问过严赫的“过去”,这还是第一次开这样的口。
严赫抬眸,看到姜妙严重复杂的神色,忽然醒悟,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虽然是位女性,但和我并非是男女关系。”
笑完,他目光的聚焦远了起来,像是在回忆。
“她是位非常年长、令人尊敬的女性。那时候她的年纪就足矣做你我的祖母……我是说父母的父母那一辈。”他还特别解释了一下。
毕竟在吉塔共和国,什么叔伯舅舅,大姨小姑之类的称呼,早就消失了。亲戚谱系这种东西,小学的课本里倒是会学一点。但即便学过了,很多人还是对其毫无印象,完全分不清母系亲戚和父系亲戚在称呼上的区别——因为他们根本用不到。
我听得懂啊——姜妙内心os,不用解释的。
“而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严赫说,“她给我的承诺太过美好,让我在那个时候非常幸福,对未来充满期望……”
姜妙很是奇怪在吉塔这个社会形态下,一个小男孩和一个足矣做他祖母的女性怎么会产生交集?但她此时不敢插嘴打断,只眨着眼睛听。
严赫的声音却停在了这里,似乎变得艰难了起来。
姜妙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后续,忍不住问:“她为什么没有做到呢?”
这一位女性不管多年长、多令人尊重,就凭她承诺又不做到,给年少的严赫带来如此大的内心阴影这件事,就已经令姜妙很生气了。
如果知道她是谁,姜妙很想当面去跟这位女性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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