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什么?”
“我们也可以秀一个恩爱。”他下头,凑到龙七叶脸边,正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身后水花哗啦啦,蹭的跳上来一个女童,“我找到啦,是不是这个珠子?”
钱绛顿时黑云罩顶,龙七叶挣开他,接过月魄珠,表扬小蛟道,“真是厉害,就是这个哦。”
“这个珠子真漂亮。”
“送你了。”钱绛从龙七叶手里夺过珠子,直接往小蛟嘴里一塞,再一捏耳后的腮,小蛟咕咚一下就把硕大的月魄珠吞了下去,好悬没噎死。
柔和的凉意蔓延全身,然而嘴痛,腮痛,喉咙也很痛。她委委屈屈的看向龙七叶,龙七叶扶额,“这个是月魄珠,本来就是要给你吃的,对你修炼很有好处。”
“哦。”小锦鲤仍旧很委屈,痛死了。
翌日晚上,司马易在昆仑楼前设宴,当今皇帝和天牢里的玲珑帝姬都被一并请来。昆仑楼在白玉京的最外侧,楼前可以清晰看到秦淮河和里面白玉京的倒影。
司马易道,“你们到底是兄妹手足,只当用一餐团圆饭吧,他日我死了,也好瞑目。”
今上穆策叹道,“母后身体尚且康健,何必说这个。若玲珑肯悔改,朕可以恕她一命。”
司马易心中一痛,“今日家宴,暂且不提这些了。”
玲珑帝姬换回华服,云鬓花颜,雍容华贵,她并不去看母亲和兄长,一双眼死死盯在云湛身上。
秦瑟瑟靠在云湛身上,要云湛喂她,龙七叶正要笑她,边上钱绛将酒杯抵在她唇前,“百花酿。虽然有些绵软甜腻,倒也不错了。”
龙七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皱眉道,“太甜了,哪里像酒。”
“是甜。”钱绛将杯中残酒饮尽,“等过了今日正事,我们去无声泉偷酒,小龙崽那里有好酒。”
龙七叶眼睛一亮,这就要办正事,“久不见瑟瑟的红尘曲,今日有没有兴致一舞?”
秦瑟瑟咽下口中的东西,待云湛拿帕子给她擦了嘴,这才慢悠悠道,“有。”
玲珑帝姬不甘心的眼里几乎瞪出血来。
偏秦瑟瑟还远远朝她一笑,既嘲讽又挑衅。
夜里风很大,宽大的衣袖裙摆猎猎作响,秦瑟瑟右手作拈花手势,空中忽飘落无数花瓣,或春日桃花或夏日清荷等等,百花皆有可寻。
并无乐师伴奏,却又美妙琴音相和,龙七叶偏头同小蛟道,“你瞧她指尖,天命琴以人为琴身,那便是了。”
十指如拂*,裙裾似莲回浪,舞势随风散复收,琴声似磬韵还幽。
在场众人都沉浸在这一舞之中,秦瑟瑟借着转身抛袖之际和龙七叶对视一眼,琴声骤然转向激越,她举袖旋转起来,脚下红莲开了又谢,轮回不断。
小蛟忽落下来泪来,心里酸楚不已,龙七叶道,“红尘曲,看这一曲,如历经红尘一番,你可悟到什么了?”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巨大的破水声传来,秦瑟瑟舞步并不停,众人惊骇的看到她身前缓缓升起一座宫城,飞梁画栋,宫楼相映。
旁人还不知,司马易看得最分明,这凭空升起的宫城,与她亲手参与建立的白玉京一般无二。
这便是龙七叶所说的镜王城了,白玉京的影子,王城的镜像。
只是里头空无一人,唯有无数星光点点,如梦似幻。
龙七叶起身走到玲珑面前,笑道,“帝姬,白玉京已经一分为二,您该去执掌您的新王城了。”
穆策骇然,正要开口,被司马易制止,司马易道,“策儿,你管看着便是。”
玲珑亦骇然,“这也是白玉京?”
“自然是,这五宫十二楼,有哪里不同吗?”
“不,我不要这样的白玉京!我要的是江山天下!”
“白玉京之主,自然也是天下之主,何况,您要的还不止江山呢。”
秦瑟瑟嘴角噙笑,镜王城门口便站了一个云湛,俊美的蓝袍男子立在那里唤道,“玲珑。”
玲珑还怕有诈,四下环顾,宴上已不见云湛身影,她提起裙摆朝镜王城门口奔去,欣喜道,“你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云湛道,“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转身朝着王城里走去,玲珑忙跟上他,“你等等我。”
云湛并不理她,越走越急,玲珑只得疾步跟在后面,等进了王城的大门,她这才追上,她如秦瑟瑟平日一样,将自己的手臂挽上云湛的,笑颜如花道,“湛郎。”
龙七叶立在山边,挥手撒出一盒香粉,香粉在半空中燃起,流萤一般飞入镜王城,镜王城周身的星光也跟着一齐往里头去了。
秦瑟瑟一曲舞罢,四散的花瓣悉数消失,玲珑帝姬只觉手一松,云湛已不知踪影,她惶惶的喊道,“湛郎,湛郎你在哪里?”
“他自然,在我这里。”秦瑟瑟妩媚一笑,倚入云湛怀里。
“不,把他还给我!”玲珑怒不可遏的朝他们奔来,却在王城门口被一座无形的墙挡住了,她使劲的拍打,那墙纹丝不动,她哀求道,“母亲!兄长!你们真的要把我关在这里吗?我们是亲人啊!”
“玲珑,我对你的眼泪已经觉得疲累了。”司马易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心爱的小女儿,由穆策扶着离开了。
秦瑟瑟掐了云湛一把,不悦道,“湛郎哦?我甜的牙都要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玲珑哟?”
“莫闹。”云湛握住她作怪的手。
眼见星光都飞入王城,龙七叶舒了口气,“一会儿把它送回水中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