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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醒醒 写离声 2613 字 17天前

杜蘅把董晓悦带回城南葫芦巷。

崔推官这些年省吃俭用,在这里买下了一个两进的小宅院,庭院里栽着棵榆树,枝叶茂盛,树冠亭亭。

院落虽小,房舍也朴素,却打理得清清爽爽、井井有条,董晓悦瞥了眼身边的男人,感觉有些新鲜,这么经济适用的燕王殿下还是第一回见。

一前一后地进了屋,杜蘅点上油灯,董晓悦四下里看了看,只见小小的屋子挺温馨,倒也不算太寒酸。只是小推官一个大龄童男,也没结交什么朋友,家里统共只有一张床。

两人推让了一番,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最后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索性一起打了地铺。

董晓悦累了一整天,浑身酸痛,实在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躺下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佳人在畔,杜蘅虽然有些心猿意马,到底不敢越雷池一步,纠结了一会儿,也不知不觉地阖上了眼。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腰间被人一拽,蓦地清醒过来,发现是董晓悦坐起身牵动了他的衣带。

“怎么了?”杜蘅睡眼惺忪地问道。

董晓悦重新躺下,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

董晓悦侧过身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欲言又止:“哎......话说.....那个金花钿,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杜蘅一下子醒了,看她明明兴师问罪还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十分受用:“是上回琵琶巷苏家七娘子送的。”

董晓悦朝天躺平,心里咕嘟嘟地往外泛着酸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哦”了一声。

杜蘅见她这模样,越发想逗她:“那苏家七娘子生得十分标致婀娜,是本城第一美人。”

关我x事,董晓悦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杜蘅话锋一转:“就是年纪略大了些。”

“是么。”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

“可不是,”杜蘅强忍着憋住不笑,“属马的,过年都九十一了。去年她家里闹白大仙,找了崔推官去,没有现银子,便拿了一对花钿抵。”崔推官在札记里把那抠门的第一美人好一顿数落。

董晓悦这才知道又被他涮了,翻了个身不理他。

杜蘅拍拍她的背,如临大敌地道:“阿悦,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董晓悦听他语气紧张,不由也警觉起来,翻过身来,抽了抽鼻子,狐疑道:“没有啊?你闻到什么了?”

“似乎是陈年老醋打翻了,那么大股酸味你闻不出来?”杜蘅一边说一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理你是狗!董晓悦决然地翻过身去。

杜蘅终于笑够了:“我没骗你,苏七娘真是全城第一美人,只不过是七十年前。”

董晓悦哼了一声。

“也不过尔尔,要我说,再过七十年,你一定比那苏七娘还标致。”

“借你吉言。”董晓悦说完便把薄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会他。

不一会儿,被子下面的呼吸重起来。

杜蘅等她睡熟了,把她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挑开,借着月光打量她的眉眼,他说的是真心话,就算她老去了,也一定是个顶顶标致的老太太。

只是梦中人也会老去么?杜蘅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替她掖好被角,慢慢睡了过去。

第85章 探听

一夜无话, 两人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杜蘅早上去衙门点卯,将昨日从紫霞山松林中掘出无名尸首之事一五一十禀报与县令知道,并呈上仵作画押的验尸报告。

县令浏览了一遍, 见那埋尸地在城外山中, 又是经年的旧案,蛛丝马迹早已消弭不见, 连身份也不得而知, 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循例问了两句, 杜蘅一一作答, 便点点头吩咐道:“那便写一份结案书呈,留个案宗存证罢了。”

想了想又道:“那凶身遭此祸端,客死异乡,着实可悯,你去同那刘庄头说,买副棺材葬了他罢。”

杜蘅道了声遵命,这事便算交代完了。

傍晚回到葫芦巷,门上有个穿茧绸青衣的小厮正左顾右盼。

“看吧, 来了。”杜蘅对着董晓悦笑道。

那小厮见着杜蘅, 行了个礼, 呈上一封书帖:“小的受谭府君之命来给崔帐干送帖子, 请帐干前往太白楼一叙。”

杜蘅接了帖子,从袖子里摸出五个铜钱给他:“有劳上覆府君一声,在下回屋换件衣裳便来。”

青衣小厮对那点赏钱着实看不上眼, 但既然这催账干是府君的座上宾,说不定日后要飞黄腾达,也乐得结个善缘,笑盈盈地接过来谢了。

杜蘅回去换了身半新的黑绸衣裳,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他本就生得眉目俊朗,身形修长,一洗袭黑更显得齿皓唇红、白皙如玉,换好衣裳掀帘子从屋里走出来,董晓悦见了便是一怔,半晌挪不开眼睛。

杜蘅见她直眉楞眼的,忍不住莞尔:“走了,谭孝纯还在太白楼等着。”

董晓悦这才回过神,支吾了一声,跟在后头出门了。

太白楼是本城最豪奢的酒楼,一干厨子都是从江南请来的,做的南菜十分地道。

两人到得太白楼时正是华灯初上,黯淡的余晖笼罩着楼上油瓦,楼中已是灯火通明,光彻耀目宛若暄昼。

杜蘅一走进楼中,早有谭府下人迎上来:“帐干请随小的上楼,府君已在雅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