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1 / 2)

锦堂香事 浣若君 2426 字 16天前

这个位置其实也看不到什么的。

陈淮安上辈子每每大摇大摆回家,偶见林钦站在那里,初时不知为何,只当他是窦明娥家的亲戚,后来得知他站在那儿,是为了守自家锦棠,气的险些跳起来要打人。

但随即就又有几分辛灾乐祸,偶尔把锦棠压在窗子上,俩人云盛雨浓的时候,心头无比的得意:“王八蛋,名面上他还是我舅舅了,不知羞耻的东西,馋死他。”

但到后来,到他与锦棠和离之后,他再也没了大摇大摆,回到锦棠面前作二大爷的资格时,守在锦棠那间小书斋的门外,抑或偶尔经过宁远侯府的宅院外,他就能理解林钦那种感觉了。

你知道世间有那么个女子,她绝不是全天下最娇致的,也不是全天下脾性最好的,甚至偶尔发起脾气来,气的你恨不能将她压在床上,用鞋底狠狠搧她的屁股。

但你无论有了荣耀,悲伤,抑或欢喜,你首先想到的,是回到她的身边,一并说予她听。听她骂,责备,或者欢喜,躺在她的身边,嗅她怀抱里暖暖的气息。

她是这世间,你唯一愿意将心交付的那个女子。

因为懂得,陈淮安上辈子最终退让了一步。

但这辈子,他是绝不会退让的,只要给他机会,他还要让林钦死无葬身之地,以回报他上辈子对于罗锦棠的,毁诺之情。

否则的话,他将昼夜不宁,寝食难安。几乎驱动这世间所有人的,都是欲望和利益,但林钦不是,他至少对罗锦棠,仅仅只是一腔的赤诚。

不过,林钦这个老狐狸,此番似乎并没有牵涉到黄玉洛的阴谋之中,除他,还有些难呢。

回到家里,锦棠已经准备好了要赴宴的点心,拿食盒码的整整齐齐,全递给了陈淮安:“我一个民间女子,随性惯了,很不喜欢入宫,你提着这两盒子糕点,替我去吧。

就告诉小皇子,只说我也很想他,但身份有差,往后我就不会再见他了。”

陈淮安打量着自家娘子。

分明还是那个她,眉毛似乎比原来细了些,两颊点着淡淡的胭脂,浮着动人的红艳,鼻梁似乎更加挺立,唇不是普通浓妆艳抹的妇人们那等古板的红,仿佛五六月间的草莓樱桃,鲜嫩欲滴的红。

她穿一件杨桃色绣蝶纹的对襟长衫,并不掐腰,下摆自腰际处分开,露出下面纯白色的长裙来,恰是这初秋季节,最舒适的衣着,长发绾作乌髻,之间只点缀了一只桃红色碧玺质的分心,用以固发。

锦棠叫陈淮安盯得许久,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笑道:“你莫不是傻了,总盯着我看?”

陈淮安望着她上楼的背影,遥遥看了许久,这才出门,把锦棠的糕点篮子递给了门外,前来邀请锦棠入宫的太监,也就转身上了楼。

锦棠解耳垂的时候,轻搓了搓,递给陈淮安看:“瞧瞧,真猫眼石吧,小皇子赠予我的,好不好看?”

陈淮安接了过来,两只天蓝色的圆珠,可见中间一线薄胎,仿如一只狸猫的眼珠子一般。

他应了一声,道:“好看。”

锦棠又拨了头上的碧玺簪子下来,道:“这也是小皇子赠予我的,他们皇家似乎总喜欢赏赐这个赏赐那个的,我在那点心下面压了一千两的银票,算是抵这些首饰的银子。给皇家送银子,我怕是这天下第一人吧?”

说着,她将那枚碧玺簪子收进了盒子里,一头如瀑的长发刷的一声,从头顶滑了下来。

陈淮安上辈子也曾见过这猫眼石,亦见过这碧玺簪子。

他恍惚记得,是锦棠带着当时的丫头双儿,俩人于云绘楼旁的天桥下面,摆摊儿的地方淘回来的。

淘的时候才不过几文钱,回来反复琢磨,才发现是真东西。

那时候可真是乐坏了锦棠。

但其实,陈淮安如今冷眼再看,这些东西其实是全是林钦变着法子,通过小皇子而送给罗锦棠的。

从押发,到玉簪,金簪,还有青金石的耳坠,各式各类的东西,林钦总有办法,送到罗锦棠的手中。

照锦棠此时的欢喜,上辈子似乎嫁给林钦之后,林钦也没有说过这些事情。

他是只管千方百计的送,似乎也不需要锦棠知道,不需要她的感激。

锦棠解着衣裳,解到一半时所而停了,侧腰轻轻的,一点点的挑着。却原来,是不小心把带子打成死结儿了。

陈淮安将她反掰过来,粗手自后面穿过衣带,喘着粗气,便把锦棠压到了床上。

……

一回已毕,俩人皆是气喘嘘嘘。

此时夜已过半,眼看入更了。

锦棠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来了,陈淮安却站了起来,慢斯条理的穿着衣裳。

“这半夜的,你还要出去?去看你儿子?”锦棠问道。

陈淮安才穿上自己常穿的那件青罗衣,转过身来,笑道:“你也穿上衣裳,估计该有人来唤咱们了。”

锦棠还没回过味儿来,果然,门外有人高声拍门的声音:“二爷,您可在家?皇上传你与你家娘子此刻入宫,不得耽误!”

第198章 催命符

刘思罔入宫的时间,是太后替他选好的,恰就是罗锦棠所送的糕点入宫的时刻。

他提着的食盒里装的,是受敏敏王妃的嘱托,亲自炖给皇帝的虫草天麻排骨汤。

虫草养精,天麻补脑,但两样俱是大补,刘思罔还往其中加了些薏米与排骨,虽说不过小小一盅汤品,但敏敏王妃这么些年,就凭着自己这四处送吃送喝,操心操肺的功夫,赢得各方好名,叫旭亲王不得不重视他。

“思罔又来了?”皇帝笑道:“敏太妃的好意朕也是瞧见了就头大,汤赏了你吃,朕今夜还有宴,不吃它。”

刘思罔早料到会有此一着,应了声好,将红漆质的食盒放到了一边。

因他久未走,皇帝抬起头来,再问:“有事?”

刘思罔于是道:“臣只是瞧着皇上的茶淡了,想着要不要奴才替您再添上一盅?”

他眼色好,为人谦躬,又不比御前伺候的那些太监老的变了形样,小的又不懂事儿,功利心太重,皇帝倒是很喜欢这个极有分寸的内侍,遂笑道:“那就添上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