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阿元嘿嘿一躲,因着听见吃饭也就多了几份好脾气。

季萧却看看沈淮又看看一边为沈淮提着食盒的小厮,有些想通了,他略睁大了眼睛问,“这处院子,是晋和你买的吗?”

“我左右没有地方去,更没有什么朋友,倒不如过来与阿萧在一处,阿萧总不会嫌我吧?”沈淮脸皮厚,此刻装出些可怜神色,季萧原犹豫的说辞便心软了下来。

“不嫌弃的,不嫌弃。”他嚅嗫着,红着脸低下头去。

第22章 嘿,做梦

“拆了这门再封上,中间这堵墙也给我拆了。”沈淮站在新买的院子中间,指挥着手下恨不得将这院子拆了重建。

季萧抱着阿元站在一边,显得很是忧心忡忡,他忍了又忍,还是耐不住,小声问道,“晋和你要把这堵墙拆了?”

两个院子本来就是一墙之隔,如要拆了这堵墙,两个院子就合二为一中间没有隔断了。

沈淮一脸恍然大悟,“我忘了这院墙也有阿萧你一半了,”他停了停,伸手拉住季萧的手腕,缓声似是商劝又似是求情,“阿萧,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心里总有些不安,如若打通了,咱们平日里也有个照应,不过你若是不想,我也不强求的。”

他的眉目苦恼,眼睫眨动两下竟和阿元有股子难说的神似,季萧一愣,便听到耳边一声闷响,那看着很结实的院墙给几个侍卫两脚踢了个干干净净。

季萧抿了下唇,别过脸躲过沈淮专注又带些撒娇似的目光,无奈道,“好,好吧。”

阿元竖在季萧怀里,专注又好气的看着一院子陌生人手脚利落的进进出出。他一下撅嘴,一下抿唇,一会儿又耐不住往自己父亲的怀里躲。

不过一下午的光景,两处院子就里里外外变了个样子。

季萧听着屋后终于渐渐停歇下来的声响,瞧着外头黑下去的天色。有些烦恼的看着木桶里自己玩耍的阿元。

他挡不住越走越近的沈淮,可又打从心底里因为这事情感到忧虑,两相折磨下一会儿雀跃一会儿揪心,实在难受。

正思索间,窗口一道黑影闪过,季萧定睛一看,是个模样端正的小侍卫。他面无表情,开口道,“季老板,我是来收食盒的。”

季萧连忙站起来,取过一边沈淮中午留下的食盒,从窗口递了出去。小侍卫取了食盒就要离开,季萧赶紧叫住他,有些犹豫的问,“这位小哥,请问,晋和他,是什么职位?”

那小侍卫面无波澜的看着季萧,一板一眼的道,“不许说。”

季萧才问出口心中就有些后悔,此时这小侍卫这么说,他更不敢多问了,于是忙道,“是我失礼了。”

“不敢。”小侍卫低下头去,停了一会儿,见季萧没再说话,才转身离开。

季萧被他这恭敬地态度唬了一跳,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抬手要关窗,又决定暂且将这事情放到一边,回去好好划算划算秋后收粮后酿酒的事情,就见窗口又是突然站了一个人出来,直愣愣的瞧着自己。

天色已经接近全黑,季萧冷不丁还给吓了一跳。外头的人却是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瞧,兀自瞧了一会儿又问,“季萧,季老板?”

季萧定睛看了一会儿,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却说不上在哪里见过,“我是,您是?”

温冲爽朗一笑,他伸手抬起季萧关了一半的窗户,身子往前一探,半个人便挤进了屋里,而后单手一撑,整个人轻轻巧巧的就跃了进去。

阿元正抱着一只木头雕的娃娃玩耍,忽见面前一个人影袭来,小家伙眼睛一瞪,定定的盯住了温冲。

季萧心中一骇,连忙挡在阿元面前,十分防备的看着温冲,“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温冲是个直性子,时常忘了礼数。这会儿见季萧神色防备才想起来,赶紧站直了道,“哎,没什么,就是,”他赶紧扯了个谎话,“我就听那谁,就隔壁院子的那个,他说你家娃娃长得可好看,我就来瞧瞧,果然是好看的,我一把年纪还没娶妻,就喜欢孩子,”

温冲一边说话一边后退了两步,只不过眼睛还是死死的黏在阿元身上。

啧!在药铺里那一回他不过是看了一两眼,这会儿就近瞧了,呵,那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温冲看得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要强忍着不能显露。这幅光景落在季萧眼里,便成了极其古怪的呲牙咧嘴要笑不笑。

他不仅没放心,反而更慌了。

“温、爷,您在这里做什么?”忽的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不远处想起。

温冲与季萧一起回头望去,就见安远站在外头。

温冲一见安远就有些心虚,他挠了挠头,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就过来看看,我走了,走了。”

他说着便照原路跳了出去,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季萧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远上前,露出背后的食盒,递给季萧道,“季老板,今天爷有些事情不回来吃饭,特意让我打包了饭菜过来给您,也让您夜里先睡,不必挂念他。”

谁在夜里挂念他!

季萧性子使然,这话不会直接说出口,可面上却因为这不能反驳便似默认的事情而透出些粉红。

烛光微黄,美人含羞,不知内情的人只看一眼恐怕都要酥了半边身子。

“我,我要去做饭的,这食盒,你带回去吧。”季萧不愿意承太多沈淮的情,摆手推脱。

安远的态度却不容退却,他将食盒放在窗台上,又往后退了一步道,“季老板,我是奉命办事,您若是让我带回去,爷少不了要责备我的。”

另一边,阿元则也非常不争气。

他站在木桶里,看见那递过来的和中午一样的食盒,便想起了中午的饭菜美味可口,连忙冲着季萧喊,“爹,饭,饭,”

这不争气的小馋虫!季萧因此更不好意思,安远却似没看到,低头告了一声告辞,离开了。

原本不大的院子因为两边连通,多了一丝空旷的味道。季萧坐在屋里陪着阿元吃了晚饭,出来倒水时瞥见另外一边院子里还有来来往往的侍卫,正往屋里搬动崭新的家具。他们手脚的动作极轻,见了季萧也只低下头去。季萧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抬头瞧了瞧天色,转身回到了屋里。

睡到半夜,季萧便迷迷糊糊做起梦来。他梦到两年前那一晚与平王的事情,虽然是恍惚在梦里,可是舌尖挑开他的唇瓣,手掌拂过他的身躯的触感都太逼真。他渐渐睡得不太安稳,摸摸索索的想要将阿元抱过去。半天才摸到,迷迷糊糊的就抱紧又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