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青想着曾经的好友,却是无端端的有些难受,最终终止了自己的回忆,直接切入正题。
“关于你失忆这件事情,我来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一出,白嘉诺抬起头,其他人也都看过来,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事情是在你十九岁那年,你的父母忽然联系上我,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你的妹妹夏雨熏,两个人甚至被你的父母发现了。你的妹妹夏雨熏,是你母亲当初去追回文物的时候刚好碰上的弃婴,在警察局里面无人认领后,就被带回了你家里,比你小一岁。你们两个从小是兄妹长大,你父母一直就把你妹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然无法接受养女跟自己亲生儿子相恋的事情,当时你的父亲很恼火,打电话并不是咨询我,而是想要让我用关系把你或者是你妹妹其中一个送出国,这样的话,你们之间就算是有再深的感情,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了。”
言瑞庭认真的听着,他以为自己会想起什么,可是听着这些事情,却仿佛感觉是发生在旁人身上一样,记忆的缺失,让他真的无法感同身受。
“我当时答应了你父亲,正准备安排这件事情,着手安排一个月之后,结果却是接到我在国内朋友的消息,他们告诉我,你父母去世了,而你,不知所踪。”说到这里,张砚青忽然冷笑一声,看向言瑞庭。
“有些时候,你真该庆幸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因为事实往往都是令人痛苦的,而你也绝对想不到,你父母的死因是什么。”
秦玉森此时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漆黑的眸子闪烁着,落在了张砚青的身上,此时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只觉得一切就像是一个圈套,将他们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我、我想知道。”
坐在那里的言瑞庭捏紧了自己的手,此时的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难不成……父母是因为他死去的么?
张砚青看了一眼言瑞庭,只觉得生命如此不公平,有些人就算是做下了那样的错事,依旧能够好好的活着,而有些人,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当然会告诉你。我说了,你父母的职业,你母亲的工作是古董追回工作,当时你父亲作为鉴定教授,也一起参与了一场大型古董追回工作。是一些不要脸的卖国贼将国家的文物想要卖给其他国家,当时工作组参与追回之后,安排你父母守护着最主要的国家文物——春秋四方鼎。也就是那个时期,你父母发现了你跟你的养妹夏雨熏的关系,他们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之间闹了很大的矛盾。这个结果就导致了你妹妹被你母亲责骂勾引了你,然后离家出走,而十九岁的你,为了你那个妹妹,就追了上去,毫不犹豫的从孟城来到了上京市。”
“你的失忆就是在上京市发生的,为了追你心爱的人,你被车撞了,之后不知所踪,现在看来,是失去记忆被人救了。而随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的父母双双被人发现杀死在了家中,而当时被你父母保存的春秋四方鼎也不知所踪。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曾派人来国内找你,然后找夏雨熏,结果……我发现你父母的死亡,跟夏雨熏有极大的关系,因为夏雨熏曾经对外透露过你父母保管春秋四方鼎的事情,导致了你父母的灭口。”
仿佛已经是上辈子人的事情,言瑞庭忽然觉得脑袋嗡嗡的,好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自己脑袋里叫唤一般,眼睛瞪大,身上脖子上的青筋已经不由自主的暴起,咬紧了牙关,感受着这样的痛苦,脑子里却依旧是空白一片。
秦玉森已经顾不上想自己父亲的事情,听到这个春秋四方鼎,更是觉得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测成真了,直接开口道。
“如果是二十年前,那个春秋四房鼎,价值多少?如果是二十八年前呢?”
按照张砚青的说法,二十八年前这个春秋四方鼎就被人夺走了,而二十年前,夏雨熏才拿出来了二十亿,这一切让人想到都觉得不寒而栗。
没想到忽然被问这个问题,张砚青一愣,随后感叹地说道。
“其实这春秋四方鼎,就在你爷爷奶奶去世一个月之后,就出现在了英国伦敦那边进行拍卖,国内也拍了专人过去进行投拍,可惜这春秋四方鼎价值不菲,就在二十八年前,就已经拍下了非常高的价格,那个时候国内外甚至进行了非常大的宣传,整整人民币三十亿的价格成交。”
这件事情在那个年代算是闹的很大了,毕竟二十八年前的三十亿,跟如今的三十亿,可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听到三十亿这个数字,再联想到张老先生所说,曾经夏雨熏跟旁人透露过春秋四方鼎的事情,还有瑞士银行的二十亿,以及那个被抓走的人,串联在一起,秦玉森终于得知了真相。
恐怕当年夏雨熏因为夏家夫妻的反对,才‘一不小心’将家里有春秋四方鼎的事情告知了旁人,而这个旁人,应该那个时候是一个喜欢夏雨熏的人,后来送夏雨熏到了上京市,接着就是言瑞庭追了过去……
夏家最后只剩下了夫妻两人,接着被灭门,夺走了春秋四方鼎。
再到后来拿那个怀表换取的金额,二十亿,恐怕是当时拍卖行抽取了利益之后,又经过几层转手才到了夏雨熏手里。
她从来不提自己的父亲,然后存下这笔钱,就是因为考虑到了她害死了爷爷奶奶,然后才任由这笔钱在银行里发酵,最后还要假惺惺的来一句我算是对的起你们,不要来寻我。
呵呵!果然是好算计!!
一时之间,坐在那里的秦玉森握紧手,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这一切,都已经颠覆了秦玉森对于这个女人的想象,就算是以为她不在乎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或者是——从犯。
此时的言瑞庭只觉得脑子如同针扎一般的疼,忽然有几个人的声音在脑子里不断的回荡。
“阿哲!”
“阿哲~”
“阿哲!!!”
这些声音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很快就出了一层冷汗,让一旁的言弈眠顿时紧张的不行。
“老公,你怎么了?没事吧?”
听到阿眠的声音,言瑞庭本能的想要看看妻子,跟妻子说没事,可是这一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是模糊一片,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整个人一下子晕倒在椅子上,让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言弈眠更是第一次觉得,是否应该追究当年的事情,这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快!快把人送医院!”
她急忙开口,一旁的秦玉森赶紧把人背上,也顾不上跟张老爷子打招呼,几个人慌忙的来了,又慌忙的走了。
车子一路飞奔到医院,将晕倒的言瑞庭送到了急诊室那边,所幸医生们很快诊断了一下,确定是脑子受到了刺激之后的应激反应,正常休息就好,这才让所有人放心了。
言弈眠守在丈夫的身旁一步都不舍得离开,住院手续都是其他人办理的,秦玉森也守在那里,其实有些魂不守舍,就算是一向镇定的他,此时脑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调查下去,或者是沉默。
而那笔当年可能是赃款的钱,又要怎么处理呢?
这一切都绕在秦玉森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这样的选择太难了,难到,他不知道是否要将这一切告知于自己拿看着最天真毫无威胁的三弟。
顾樱樱玩上回家的时候,只见到了自家小哥,问了之后才知道,大哥在医院陪着亲生父亲,倒是不意外,不过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小哥,你在国外的录取通知书不是已经下来了么?我都开学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过去啊?”
国外的开学时间比较晚,可是一般的留学生都会提前过去的,毕竟无论是住宿啊还是租房以及签证各方面都需要提前准备。
“一星期之后。”白嘉诺一愣,随后伸出手摸摸顾樱樱的头,给出答案。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错是对,可是人终究是要选择一条路的,活下去的路。
“啊?这么快啊!那我帮你准备东西吧?好不好?反正今天大哥不在家里,今天我跟小哥一起准备一下以后要用的东西,明天的话刚好我放学了,就去看看言先生吧。”
好歹是大哥的亲生父亲,而且言夫人那么好,顾樱樱还是很喜欢言夫人的,如果不是今晚过去害怕给大哥添麻烦,估计早就过去了。
“好。”白嘉诺没有反驳,两个人吃完饭之后,就一起到了白嘉诺的房间,打算看看给白嘉诺出国之后带什么东西,其实也不是直接收拾行李,而是记录一下什么东西,让刘管家购买,等到时候去的话直接带上,毕竟有些东西是不能过安检的,两人倒是查了好一会儿。
“不过小哥你什么时候办理的签证啊?我怎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