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厨房的两位管事,不对付呢,”晴屏解释道:“所以便送得晚了些,不过奴婢一直关注着,中途也问过好几次耿管事,倒没发现什么大的不妥,只是耿管事说那杨管事这些日子神不守舍的。”
“差事也办得不好。”
“那节后就把这人给换了,”曾淑正是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听到这人不安分办差是半点都不想忍了,“对了那茶房汤管事如何,可还安分?”
晴雁答道:“安分着呢,这次重阳她和马管事早早的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总算有一个安安分分的,曾淑心情有所好转,“既然她安分那么节后就给一份赏,宽一宽她的心吧。”
说着这话的曾淑打开晴屏递过来的册子看了看,然后道:“主位这一桌的酒换成老太君的菊花酒,旁的就是按照上面写的办。”
晴屏回道:“是的,夫人。”
曾淑又取过另一本,“还有这里,要这样安排……”
……
正院里,不单单曾淑在忙碌着,郭嬷嬷也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不过曾淑那边是忙着决定这个,反驳那个,而郭嬷嬷则是盯着底下的人去做,务必要让他们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
当然,这当中如有不妥,她也会和曾淑商量着更改。
这不,送来的料子颜色不太对,郭嬷嬷正要去找夫人商议,但走出门后却差点绊了一跤。
“春桐,你在这里做什么?”
蹲得脚发麻的春桐连忙站了起来,“给嬷嬷请安!我,我是有件事想要和嬷嬷说,但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好,所以就在外面等着。”
结果屋子里来找郭嬷嬷的人络绎不绝,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等得累了就蹲了一会儿,谁知郭嬷嬷这么巧就出来了。
郭嬷嬷脚步未停,随意地问道:“什么事?”
春桐揉着腿小快步跟上,小声道:“嬷嬷,我发现晴妙姐姐没有再挨打了。”
“这是何意?”郭嬷嬷停下脚步有些严肃地问道:“她挨了谁的打?她还是正院的人,除了夫人之外还有谁能打她?”
“是她娘,”春桐见郭嬷嬷感兴趣,顿时兴奋道:“以前她每次不当差回家的时候,她娘都会打她一顿,这是晴娟姐姐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的,因为她娘觉得是她害了她弟弟被发配去挑马粪。”
“但是她今天回来身上却没有伤,相反的还挺高兴。”
“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想来告诉嬷嬷。”
第六十一章 情人节快乐!
这件事是有些奇怪, 但也没有特别奇怪,只是郭嬷嬷想起了之前有丫鬟禀告,说钱姨娘的丫鬟玛瑙和晴妙打了个照面, 却相互没有说话, 就跟没见到对方似的。
要知道她们两个可是认识的, 虽然可能没什么交情,但再结合春桐现在说的话,郭嬷嬷不由得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晴妙这个丫头挨不挨打, 她并不关心,但若和夫人有关那可就不得了了。
她低头看着这个才刚刚到她胸口的小丫鬟春桐,缓缓道:“倒是个机灵的,那我交给你一个差事, 接下来这些日子我会让你跟着晴妙一道,她若有什么不对,你便速速报来。若能人赃并获, 我便跟夫人说,记你一个首功。”
春桐眼睛一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嬷嬷, 您放心, 如今我和她住一块,定会盯得紧紧的!”
看着春桐这丫头高兴得蹦蹦跳跳地远去,郭嬷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她把料子的事情和曾淑说完之后便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那丫头倒是个难得的机灵人,要紧的是还对夫人您忠心耿耿,老身觉得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准备让人去晴妙家里打探一二, 另外把她的屋子也搜查一番,若他们一家真的心怀不轨,咱们也好早做打算。”
曾淑点头,“那这件事就托给嬷嬷了,另外在事情查明白之前,不要让她到我的跟前来。”
众人齐齐点头,“是,夫人。”
接下来的一日,大伙儿都在忙碌中度过,郭嬷嬷让人去小心搜查了晴妙的床榻和箱子,她家里也派了个熟悉的去旁敲侧击。结果晴妙的屋子里没有什么异常,但派去她家里的人却回报说晴妙她娘最近几日出手有些阔绰,还一改以往的愁眉苦脸,高兴地计划给她那小儿子娶媳妇呢。
郭嬷嬷收到这消息后特地把晴雁和侍书叫了来,细心嘱咐了几句,让她们这些日子务必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
曾淑自己也是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她原本想过是不是应该把晴妙一家绑了来逼问他们是否有不轨之心,以及是受了谁的指使。
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因为比起整治他们一家,曾淑更关心的是找出幕后黑手。而想要找出那个在暗地里盯着她的人,人赃并获显然是很重要的。
即便那个人真的是钱姨娘,也不是凭借晴妙家人的一面之词便能定夺的。
所以,正院的人都紧绷着。
“夫人夫人!”晴屏手里拿着一封信高兴地跑了进来,“侯爷从边城来信了,侯爷来信了夫人。您看,”她高兴地把信递到曾淑面前,“刚刚才送来的。”
“谁送来的?”曾淑一边拆一边问道:“可有好生安置?”
“他自己去送别的信了,”晴屏答道:“夫人您若有回信,他待会儿还会来。”
“那就好。”曾淑展开了信,三两下看完,见里头除了报平安外,就是一些边城的景色描述,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于是便起身去了老太君以及老夫人处。
两人看了傅永宁的信,老太君点头,老夫人则抱怨了两句家里头这么大的事也不晓得抽空回来一趟,不过由于她之前因为傅永宁去边城一事挨了老太君的训斥,所以这回说得很小声,见没人理,也不再说了。
曾淑按照老太君的意思回了信,让他不要担心家里,专心办差,写完之后自己看了看,觉得未免有些生硬了,于是又把这些日子自己忙于重阳节的事说了一遍。
细心地叠好信封,滴上蜡印的曾淑并不知道,她此时正在想着的那个人早已经从边城出发,只带了寥寥几个亲卫一路快马加鞭地朝京城赶来。
“侯爷,”邬荣拍了一下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就快要到驿站了,我们是连夜赶回去,还是在这个驿站里歇一歇?”
傅永宁没回,反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邬荣愣了一下,刚刚才从军营里出来的他,脑海里只记得打仗的日子和不打仗的日子,至于今天具体是什么日子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